葛馨宁从“春卷”里面露出一双眼睛来,本打算狠狠地剜他一眼,不料恰看到他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滑落下来,露出精壮的半边胸膛。
葛馨宁脸上一热,忙缩进“春卷”里面去,再不肯露头。
偏偏韩五眼尖,早瞧得一清二楚,又凑到她耳边来笑道:“为夫的一切都是你的,夫人尽可大大方方地看,不收钱。”
葛馨宁气得只想撕他的嘴,无奈双手都卷在“春卷”之中,她又舍不得爬出来,只好暗暗咬牙。
韩五死皮赖脸地凑过来,将整个“春卷”揽在了怀里,嘀咕了一声:“这样抱着倒也舒服,不像原来一把骨头——如果你真有这么胖就好了。”
“你当我是猪吗?”葛馨宁忍不住探出头,吼了起来。
韩五趁机扯落“春卷”的一角,将葛馨宁的半边身子拎了出来,笑道:“我倒想把你养成猪,可惜你总是不肯长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栏。”
“你死心吧,卖不掉的!”葛馨宁没好气地道。
“那我就放心了!”韩五大笑。
葛馨宁愣了愣神,恍惚觉得自己又钻进了他的圈套。
韩五趁她愣神的空当,忽然将她拥紧,低头衔住了她的耳珠。
葛馨宁浑身一颤,身子莫名地软了下来,有心挣扎,却不知怎的没了力气。
“夫人……”韩五低低唤了一声,嗓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
葛馨宁心跳得厉害,却还是坚持着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前,咬牙道:“不行!”
“为什么?”韩五似乎有些委似的,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
葛馨宁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偏过头,不肯与他对视,恨声斥道:“你这是跟谁学的?”
韩五咧嘴笑了笑:“跟傻子啊!我觉得你好像挺喜欢傻子的!”
葛馨宁气得又想拍他,却被韩五敏捷地躲了过去。
一击不中,葛馨宁怒气更甚,重新抢回被角遮住身子,依旧转回身去面朝墙壁。
这时韩五却又厚着脸皮凑了过来,从背后揽住她:“夫人……”
葛馨宁闭目装睡,韩五却不上她的当,一双手不是在她腰间乱揉,就是在她背上乱画,片刻也不肯消停。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葛馨宁猛地转过身来,对着这个忽然变得很幼稚的家伙吼了起来。
谁知刚一转身,额头恰好撞到可韩五的下巴上。葛馨宁疼得龇牙咧嘴,韩五却像没事人似的,一面替她揉着额头,一面委屈兮兮地道:“夫人,我们成亲已经半年多了,你不会打算……一辈子只做干夫妻吧?”
葛馨宁推开他的手,冷笑道:“‘这辈子就只能这么过了’——你当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我早已认了命,你怎的倒要出尔反尔?”
韩五想了一想,发现自己确实曾经说过那句话,一时不不禁有些尴尬,支吾半晌才道:“宁儿,那时候我糊涂……”
“可我不糊涂,”葛馨宁冷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夫人……”韩五扯住被角,可怜巴巴地一个劲哀求。
葛馨宁横了他一眼,夺回被角:“我当初答应嫁你,是因为我以未嫁之身有了孩子,已经对男人没了念想,而你恰好是个太监,仅此而已!早知道你这么不消停,我那时还不如死了算了!”
韩五愣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她这句话的逻辑在哪儿。
或许女人说话是根本没有什么逻辑的吧?他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大致的意思他还是懂的。
那时他不明白葛馨宁为什么会忽然生一场奇怪的病,不死不活地拖了好几个月,到如今他才算是懂得了。
大夫说是心病,是因为她一心求死……他只顾恨她、厌恶她,却从未想过,她是受了多少苦楚,才会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勾起旧事,韩五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那时他实在恨极了她……却不知道她咽下了多少冤屈,更不知道害她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恰恰就是他自己。
如今她这句话说得似乎不痛不痒,他却知道,那时她是真的想过死的。
如果那时她死了,他或许会有些伤感,然后会努力使自己相信她那种女人原本就该死……他很快就会忘记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害死她的凶手恰恰就是他自己。
想到那种可能,韩五的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