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后,吴君翊后退半步,轻声问道:“伯瑾,身体如何?”
沈瑜也不能担下欺君之罪的名头,只能咳嗽几声,说:“略有不适,还惊动你跑一趟,真是抱歉。”
“大郎,你让人家习之白跑一趟也就罢了,他还带了御医来,你说说你,让他回去怎么交差!”沈和一直在外头没走开,这会终于插了一嘴。
沈瑜又一下子讶异地抬头看向吴君翊:派御医来也就够了,他怎么还亲自跟着跑来?
吴君翊却没有看他,而是低声解释道:“伯父,没什么,伯瑾身体没事最好不过。我与那位御医有些私交,让他给伯瑾开个安神休养的方子,静静歇几天就好。”
不等沈家父子俩说什么,吴君翊朝沈瑜投去短短一瞥,歉意、担忧、神情,百感交集,但他很快转开目光,“我能见你一面,就放心了。”
这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让沈瑜悄悄咬紧牙关。
“伯父,我就不搅扰伯瑾休息了。”吴君翊又主动跟沈和说道。
沈和也点点头,又责备地望了沈瑜一眼,便引着客人回去。
静候的御医端看沈和与皇帝陛下的对话,又岂能不知这沈大人的病有蹊跷?只待吴君翊一声令下,他便不假思索地开了几个于身体无碍只有安神功用的方子,连着一批名贵的药材留下——反正都出自内库,他哗啦啦开着也不心疼。
沈瑜的生活又恢复了宁静,除了要喝那莫名其妙的药汤。安神的效果他也没有感觉到,反而更加频繁地胡思乱想:
似乎,帝王也不是像传闻中那般三心二意。沈瑜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明明是烦闷的,那苦涩中又能咂摸出一丝丝甜意。
即使是抛下政务,他也来了,只因为自己称病……
打住,沈瑜即时叫停了自己飞驰的思绪。思考自己对吴君翊多重要这件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沈瑜在烦乱的思绪中度过两天,直到他不能再在家里拖下去:
沈玥终于诞下一子,母子平安。这是楚王府嫡长子,楚王自然大喜,洗三宴摆的格外隆重,沈瑜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也要赏光。
沈瑜从前和吴慕皓有些交情,吴慕皓也是少数知晓他才是培育良种的功臣的人。虽然沈瑜入仕后,两人不得不拉开了距离,但私底下关系仍然很是不错。
沈瑜不过一个七品小官,登临楚王府,却被热情地迎入内厅。外人只道他是王妃的兄弟,又是堂堂状元郎,不知情的还要感慨一句王爷王妃琴瑟之好,也算歪打正着。
郭逸与寿和郡主的婚期将近,又逢王府长子诞生,府内一派喜气洋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