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谨报,楚王的农庄上农人制造了一物,插秧时可以节省体力,提高速度,儿臣请您过目。”吴君翊欢喜地说道。
“农具?”建宁帝抬了一下眼睛,又垂下眼皮,一副兴趣平平的样子。“这不是舟么,如何用的?”
吴君翊便示意公公将楚王献上的画作呈了上去。
看到画,建宁帝倒专注了几分,亲手接过,细细打量,挑剔地合上扔到一边。“不错,既然如此,便好好赏一赏那人吧。”
他说完这句,似乎也觉得有些敷衍了,便看着吴君翊和煦地安抚了几句:“难为你还会想着这些,是个用心的。不过,你还是先跟着先生好好读书,这些事,该是手下人操心的。”
建宁帝说到这儿,便给了高公公一个眼色示意他送吴君翊出去。
吴君翊只觉得一盆凉水当头泼下,他还想挣扎一下,就看见外头候着的侍奉们——罢了,他父皇宁愿跟这些人谈论书画,也不想和儿子讨论农事。
他谢过高公公,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李起抱着那木舟,气喘吁吁追在他后面
“看来是无功而返?”吴慕皓问。
吴君翊一路走回来,吹着风,脑子已经冷静了很多,他把那副画往桌上一摊,袖子一甩,捏起一根笔,又仰起头哼了一声,“就他们会写诗作画,我不会?”
沈瑜每考一场下来,不是被主考官找去,就是他去找主考官。
看门人听说是这一场的案首,痛快地替他入内通告,还出来为他引路。
知府王敬休就站在堂前等着他,身体挺直,披着一件便衣,更显得瘦削。
“你来找本官,有何事?”王敬休问。他对待沈瑜这么个新点的案首的态度和在场上宣布考题时一样冷淡。
“学生来拜见座师。”沈瑜一丝不苟地行礼,而王敬休就默默看着,直到沈瑜直起身,“此外,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府尊大人,学生只考了首场,蒙大人点为头名,不胜惶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王知府回答时的声音更加冷硬几分。“圣上特赦,府试头场通过准考院试,其余二场皆凭个人。本官相中你的文章,点你为案首,是为国取士,你究竟有何疑问?”
他拧紧了眉头,说着“相中你的文章”的语气像是讨债的样子。沈瑜却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他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中说着,“谢大人垂爱,是学生想左了。”
王敬休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语气也没那么冷淡了。“你还要准备院试,本官就不留你了。去吧——若是院试考不中,也不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