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靠在椅子上,面色煞白,看着有几分病态,陆氏在他身边低声说什么。沈琦果然在,沈玥□□书哄他玩。沈琦见到沈瑜过来了,欢欢喜喜地一路小跑,冲过来抱住他的腰,“大哥哥来念书吧,二姐只会念《孝经》,我都听过好多遍了!”
沈玥白了一眼,不想理他。沈瑜却若有所思。沈玥身边没几本书,多是二叔早年科举时留下的。他手头倒还有些余钱,回头给她捎几本游记、闲书也好。
看着亲亲热热的小儿女,陆氏欣慰地拍拍丈夫的肩膀,沈荣的却依旧苍白忧郁。
晚饭时,桌上的气氛弩张剑拔,一家人之间如同隔了楚河汉界。
沈泰不看父亲,也不看哥哥与侄儿,低头吃饭,连儿子都不怎么搭理了。陆氏隔得远,沈瑜默默给弟弟夹菜。
“你摆那副脸色给谁看!”沈穆的火气再次被激起。
沈泰撂下筷子,抬起头时眼睛也红了,“父亲只想着大哥委屈,怎么没想过儿子与琦郎呢?”
沈穆也重重放下碗筷。“没想着你?若是不是你老子,我才不必管你续弦否!你看看你,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中,不是你嫂子给你做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给你续弦!”
沈琦才四岁,但对于续弦这类词已经很敏感了。他闻言立刻抬起头,颤巍巍地看向沈泰。“父亲……”
沈泰转身就走。
“你给我回来!”
沈穆气得捶桌,女眷们都不敢出声。沈荣看着眼前的碗,表情一片空白。
沈瑜终于忍不住轻轻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说道:“祖父,三叔伤心过度,他不想续弦,其实也不必急于一时……”
“伯瑾,你闭嘴,这不关你的事!”
沈瑜扭过头问:“三郎,吃饱了么?哥哥教你写字。”沈琦迅速地扑倒他怀里,牵着他的手跟他走了。
回房后,沈和还是埋怨了他几句:“父亲正在气头上,你一个小儿郎怎么能对着长辈说教呢?这事总归是三郎的错,气坏了父亲,岂不是让他错上加错?”
沈瑜教沈琦描着仁义礼智信的红字,一句话都不说。
且不说大郎沈和那儿如何,二郎沈泰房里也是一片混乱。
“父亲在桌上为何一言不发?”一回到屋子,沈玥就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