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一个清瘦的男子背着一个瘦不拉几的少年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头发凌乱，身上穿的是补丁打补丁的花色衣裳，脚上的草鞋也是勉强能穿动罢了。
南宫晔舀了两碗粥给他们，男子似乎有些愕然，然后不吭气的接下了，先喂背上的少年。
他俩过来后，周围一阵哀叹，没人再上前半步。
这做好事居然还有人不领情的……南宫晔忍不住问：“他们不饿么？”
不饿？怎么可能？只是，比起饿，还有更难以忍受的事情。
男子没吭声，默默的坐在地上喂小少年。小少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咽了一口粥后，忽的想到了什么，嘶声哭道：“不喝，我不喝，呜呜——”
“听话。”男子的声音低哑，应是许久未喝过水了。
小少年想哭，可没有多余的水从眼里流出，“哥哥，我不要你走。”
“乖……”男子摸了摸他的发顶，其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抬眼看南宫晔，眼神平淡，“什么时候走？”
“嗯？”南宫晔一脸疑惑，“我是来招人的没错，你不问月钱和待遇么？”
男子沉默了一下，“月钱？”
小少年虚弱的看了眼南宫晔，双手努力揪着哥哥的衣襟不撒手，小小声道：“我就吃了一口，可不可以不要带走我哥哥？”
“等会。”南宫晔越听越糊涂，“我招人做工跟布施是两回事，即便不来做工，粥也是给你们喝的，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男子惊愕的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旁边一群面黄肌瘦的人也纷纷抬眼看他，眼底有着深深的渴望。
“咳，云阳城赫连府晓得不？我们公子，也就是将军夫人，他想开个造纸厂，听将军说平江又出现了灾情，让我过来问问，看有没有想去做工的人。月钱不多，包吃包住，半年发两套衣裳，冬夏都有。有手艺的人月钱会高，多劳多得。怎么样？”
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问什么，又迟疑了一下，“我怎么能相信你？”
“喏，这是将军府的令牌，明日我会和城主一起过来招人，到时候想来的都来哈。这些粥先分着，后面还会来粮食，其中有将军府给的，也有朝廷的，还有团圆楼赞助的。我们长街一向会把劳工合同公开，签不签自愿，不强求。”
闻言，那些看了半晌不敢上前的人一窝蜂涌了过来。
南宫晔不得不使出海鬼的绝技，“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