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明亮双眸有一丝震惊,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得赏识,但也只是一瞬,生死已历,再无什么可惧怕,唯愿,与心爱的人朝朝暮暮。他看看身旁的云鹤,笑回:“谢谢皇上,贺小梅不缺黄金也不求功名,只想自由自在的,那些黄金就当是贺小梅为生活在困苦里的百姓做一点绵薄贡献了。”
他说完,看看云鹤,云鹤朝他笑笑,眉眼柔情。
皇帝忽然调侃:“毕云还跟朕说你是个认钱不认人的贺小梅呢,看来耳听不一定为实啊!”
小梅颔首回:“皇上英明。”
皇帝又道:“这黄金朕便用于救灾了。他们都有愿望,你也说一个,显得朕公平。”
“嗯。”小梅思索,说,“草民家里有几块地,虽然一直由贺家管着,可是终无地契等物证明,那也不是穷山恶水的地方,还养着一方百姓,皇上若能将他们落实到户,让百姓们能自给自足,草民就感激不尽了。”
皇帝今日心情大好,又闻大家轻贱名利,所言所为皆是利国利民,不由龙颜更悦,立即答允:“你着一个管事的,将各家所种之地报上名册来,朕命人监督一一划分到户,剩得的全归于你名下,开采种养纳税之外皆归你所有。”
小梅顿行大礼:“草民叩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哈哈大笑,众人告退出宫。
长街繁茂,小摊之上各式玩偶,时令果蔬,般般件件,琳琅满目。
几月未曾置办生活用品,难得晴日,大家从皇宫出来,怀着愉悦心情慢慢闲逛。离歌笑搀扶着三娘,一只手挡在街中,就怕三娘被些鲁莽之人或来往车辆撞到。
柴胡得了皇帝支持,心情澎湃,蹦跳着进了一家成衣店,非要大家帮着看看哪件衣服最帅气。
小梅站在一排排衣服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眼光不住往柴胡身上移,终让掌柜取下一件,他拿着比在柴胡胸前,满意的点点头:“嗯,这一件就比较适合胡哥了。”
柴胡自己按着胸前衣服,走到镜前一看,欢喜道:“诶,这娘娘腔眼光还真不错,这件好。”
小梅笑得眉眼弯弯,得意道:“本公子的眼光那可不是吹的。”
离歌笑三娘分别给了一记白眼,云鹤在他身旁宠溺的笑笑,柴胡只管在镜前比试。包好了衣服,大家又往杂货店,添置些许物品,方乘着马车回了王府。
王府地阔,个人皆有自己的院子,平日里若无要事,食毕饭便是各自回屋。如今三娘同离歌笑成了亲,且有了身孕,睡眠自多了些,饭后即回了屋,柴胡思得成亲一事,已早早没了踪影。小梅和云鹤两个彼此热恋的人自是想多待一刻便是一刻,吃过饭便进了书房,或是读书写字,或是谈论文章,总有粘不腻的精力。
窗外日光渐斜,将案桌上的笔搁影子拉得狭长。砚中浓墨尚未干固,将斜阳折射出一道灿烂的光。
小梅歪倚在塌上,看一本故事集,冷风拂过,生起一丝凉意,他拉了拉搭在身上的薄被,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着书。云鹤写完了字,闻得开着的窗户轻轻摇曳之声,便移步过去将窗户关上,再看小梅,他拿着书,手撑着额,昏昏欲睡。
云鹤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蹲下身去轻轻唤:“困了吗?”
小梅睁开眼,低声答:“刚喝过药不久,闭闭眼就好了。”
云鹤轻点头,柔说:“这里凉,要不回去睡吧?”
小梅摇摇头,掀开被子穿鞋站起来,说:“走几步就好了,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我看看你写了什么?”走到书桌前,见云鹤的字,笑赞:“越来越好了。”云鹤笑笑,亦过去站在他身旁。小梅眼中流露着赞美之情,一双清亮的眼睛灵动惹人,云鹤不由看得有些痴傻,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做梦一般,从相遇相识到相知相恋,再多的艰难险阻仿佛也不及此刻美好。
小梅久不闻他说话,回过头来,恰与他目光相视。眉眼深处,皆是浓浓暧昧。夕阳隐去最后一抹身影,艳丽霞光染红了整片天空。
小梅忽别开眼,闪烁着眼珠,吞吐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迈出一步,云鹤伸手揽着他腰际将他拥进怀内,暧昧眼眸愈发深情:“晚上,我能过来吗?”
小梅明亮眼珠愣了愣,活像一只无邪的猫,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顿时晕红了脸,羞赧无措。云鹤再将他揽得紧些,几乎贴着他面庞细语:“我在等你的答案。”
小梅被他灼热气息惊了一跳,离开些许,脑内飞速思考着,可也不知思考什么,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撅嘴,怜人得紧。云鹤心跳忽快,看着他如此可人的在自己面前,忍不住便想凑上去亲一亲。
小梅思索半日,脸颊更加泛红,弱不可闻吐出一个“好”字来,推开云鹤便跑了。
云鹤后退一步,撑着桌子站稳,心如锣鼓密敲,刚才小梅说了什么,他越想越激动,嘴角挂着笑,急急回自己房间去。
小梅似逃跑般疾步回屋。三娘见他神色怪异,拦住他问:“有鬼追你啊?”
小梅停下,大口喘气,忽然想到刚刚答应了云鹤的约会,云鹤晚上会过来,脸颊更如红潮,忙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房间没有收拾。我要回去收拾了。”语毕,又迈着飞快的步子前去。
云鹤晚上过来。
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萦绕着他,直到进屋关上了门,它们还在脑海内回响。
他急忙看了看屋内,一点也不乱,可又觉得哪里都乱,到底哪里乱又说不上来。他答应了云鹤,云鹤晚上会过来,这算什么呢?是他们正式开始这段感情的见证吗?他乱得很,有欢喜也有慌张,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虽然肌肤之亲都有了几次,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都很清醒,很理智,很正式的在交往。
对了,床有点乱。小梅急过去,将叠好的被子掀开,抖了抖,又重新叠好。
天气凉了,晚上会冷。他又急忙往火房去取了暖炉来放在屋内。
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了。也许喝点酒会更有情调。他再翻箱倒柜,找出一瓶酒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紧盯着酒壶,思索: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准备了。
暮色已至,朦胧夜色中听见稀稀疏疏虫鸣,屋内充斥着温热暖气,烛光柔柔照着,更添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