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关了门,小梅有些害怕,这么久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孤独的房子里,黑黢黢的一片,没有熟人。方才同歌哥他们在一起,心里也一直不安。现在回到自己房间,又变成了一个人,他是真害怕的。听歌哥他们说起,自己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自从他醒后没有好好睡过觉,总觉得自己如果睡着了就会永远醒不过来。现在都回到自己房间了,为什么怕得更厉害了。像是梦一样,自己是真的又回到家了吗?
坐在桌前想了良久,小梅渐渐起了睡意。便起身走向床边,脱衣服时看到配在腰间的倾颜,他取下握在手里,坐到床上,发了呆。
冰凉凉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心里,在那些不敢入睡的时刻,他就是这样握着这块玉佩让自己坚强下去的。他不知道是谁会这样对他,让他与世隔绝呆在密不透风的鬼地方,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这块玉佩。他就只能紧紧地握着,脑海里都是与他有关的画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云鹤那么信任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来的。就这样一日日的煎熬着,等待着,有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可一点点动静他又醒了。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然后,那些可怕的话语就出现在脑海里,他不得不拼尽全力与它们做斗争。
小梅用力甩了甩脑袋,他不想再去想象了,那些残酷的场面,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面对。他躺下,将玉佩握在手里,静静闭了眼。
可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残忍的画面,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已经安全了。睁开眼,天已黑尽,又无光了。小梅下床,点了灯,思索了良久,还是决定去找云鹤。
听见连绵不断的敲门声,云鹤开门,见是小梅,竟有些诧异:“你不是休息吗?怎么又起来了?”
小梅缓缓答:“我睡不着。”
云鹤笑笑:“那你是找我聊天呢,还是让我看着你?”现在的小梅有事就来找他,他心里很高兴。“先进来吧。”
“不,我想回自己房间。”
“好吧。”云鹤出来,关了门。同小梅进了房。小梅的脸色异常疲倦,云鹤也不跟他多说话,只劝他早些休息。小梅拧不过,只好躺在床上,但还是不肯闭眼。
“你怕我做什么吗?”云鹤故意打趣,小梅愣他一眼,无言以对。胆小又带点小性子的小梅让云鹤怜意顿生,搬了条凳子坐在床前跟他说话:“这样会不会好一点?”眼光一扫竟看到枕边的倾颜玉佩,把他的东西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还嘴硬说不喜欢他,这个贺小梅,真是太可爱了。
小梅没发现云鹤的小心思,只沉着嗓子问:“那你答应我,不能走开。”
云鹤柔声道:“我总要去睡觉吧?”
小梅摇摇头:“不行。不准走。”
云鹤不禁笑出声来:“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小梅固执:“反正你不准走。”
云鹤为小梅拟好被子,说道:“我不走。好好的看着你。”
小梅嘴角含笑,深情的看着他。云鹤心如暖阳,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他也就无可求了。
不多时,小梅睡去。可眉宇之间始终紧皱不展,像是在做噩梦。云鹤伸手将他皱起的额头抚平,握住他想要乱动的手。如此不安,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公子?”雨墨端了水过来,递与云鹤,“公子,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他。”
“没事,我看着他就好。他一定是太久没有睡觉了。你去休息吧。”
雨墨也不好再强求,将薄毯披在云鹤身上,走了开。云鹤又回头看着小梅,心思渐渐陷入混沌之中。不多时,也靠在床边,沉沉睡去。
☆、(五十四)
“贺小梅,杀了他,如果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
呼呼的风声,凄惨的哭泣声,一阵接一阵杂乱无章的回旋在周围,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手里被人塞进的飞刀,如猛虎野兽的声音越逼越近,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小梅睡颜难看的皱着,似乎要摆脱那残忍的处境,可无论如何就是逃不掉,他害怕,手足无措,最后颤抖着醒来。
眼前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他隐约看见床前靠着一个身影。均匀呼吸着,还紧紧掖住盖着他的被子,小梅干着嗓子唤:“云鹤。”无人应声,小梅再唤:“你醒醒,云鹤。”
云鹤摆摆脑袋,抬起头,问:“怎么了?”
小梅颤声道:“你要不要上床睡?”
云鹤一惊,柔问:“你允许我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小梅愣他一眼:“爱睡不睡。”
云鹤立即笑靥如花,迅速钻进被窝,挨得小梅紧紧的,却发现小梅浑身滚烫,他一摸,尽是汗,担忧问:“怎么全身是汗?生病了?”
小梅答:“做了个梦。”
“恶梦?”云鹤问,小梅不答,云鹤不由心疼,小梅问:“我被人带走多少时间了?”云鹤说一月有余,小梅不可思议,埋怨:“那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
“有人假冒你,我们一开始并未察觉,后来才知道,所以来晚了。”小梅惊道:“假冒?怎么会这样呢,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人和我一样的,就算是易容术也不可能比我还高明啊,骗了你们所有人?”
云鹤再巨细说明。小梅越觉蹊跷,云鹤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