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一面走来一面问:“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
小梅介绍:“他叫云鹤,我一个朋友,我送他到前面镇上去。”云鹤作揖行礼,张忠也回礼,细细打量了云鹤一番,如此贵气,还用贺小梅来护送,定然不是一般人,心下也明白了一二。没说破。
云鹤也是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大当家,斯文俊秀,一点没有山贼的样子,为何偏偏这幅打扮,举止之间尽是读书人的气质,又为何做了山贼?就算是山贼,与贺小梅又是什么关系?这个贺小梅到底还有多少朋友?
另一边,张忠早已和小梅闲话家常了。小梅问:“你们这次又是劫了哪家的富,济了哪家的贫啊?”
张忠笑答:“哪里还能济贫,现在□□横行,我们不过是弄点银子运转一下市场而已。”
“□□已经蔓延到这里来了?”
“可不是,现在的市场完全就是一座没有地基的空房子,那昏庸皇帝若再不干预,民心就涣散了。”
小梅听到张忠这话,下意识回头看一旁呆站着的云鹤,好在他没听见,说道:“歌哥现在也是为这事愁呢,本来他和三娘准备成亲的,哪里知道发生了这等事,只好等这事解决了再说。”
“离歌笑要成亲了?”
“对啊,歌哥这次主动提出成亲,他终于是想通了。诶,对了,这些年你们都去了哪些地方?”
“整个大明几乎都走遍了,许多地方民不聊生,据说边城蒙古军一次次骚扰我大明边境,东南倭寇也开始猖狂,大明局势危急,怕是要发生大事了,只是若真打仗,惨得是百姓。”
“也不知何时才能太平。可惜我们那个皇帝还偏偏不管政事,想想都气人。”
张忠笑笑:“你这样说,不怕那边的云公子生气?”
小梅回头看了一眼云鹤,继续说:“他听见我也是这样说的,说不定他也和那个昏庸皇帝一样。”
张忠只得笑笑。
云鹤一旁火气直冒,他们这聊得都是什么?嘤嘤嗡嗡的,靠得那么近。那个贺小梅,干什么跟人家走得那么近?他们很熟吗?笑得那么灿烂,怎么就没见他对自己这么笑过?这个张忠,真不是个好人,也难怪,一个山贼能指望他做出什么好事来?但是干什么带坏贺小梅。当下朝小梅喝道:“贺小梅,该出发了吧?”
小梅聊得正欢,才不想出发,“我还没休息够呢?马上就到镇上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说毕又同张忠聊起来。
云鹤一双眼只差把张忠瞪穿,又转向小梅,刚才怕的要死,现在竟然巴巴的去贴近人家,真可恶。还把不把他的职责当回事了?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正准备训斥一番,张忠却说:“你们要去前面镇上,我们正好可以同走一小段路,不然就一起吧,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小梅立即就答:“那好啊。”云鹤的“不”字硬是吞进了肚子里。贺小梅你记着,下次非好好教训你不可。张忠看向云鹤,问:“云公子,你觉得不妥吗?”
云鹤强忍住内心的火气,温和答道:“因家中有要事,怕耽搁了时间,所以想尽快赶回去。”
“原来如此。”张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你们确定这个时候走吗?”
云鹤连忙抢先:“实在不敢多留。”小梅想到□□一事还等着皇上解决,也无奈答道:“没办法,事情紧急。”
云鹤心下正得意,哪知张忠朝手下人吩咐:“大家准备好,咱们启程。夜路难行,咱们小心点便是。”
手下人叫声“好”便开始收拾,举火把,上马。张忠朝小梅和云鹤说道:“你们两个人走,实在不安全,反正我们也要回去,一起走吧。”
小梅自是高兴的,这么多人一起走,什么都不怕。当下上马,与张忠并肩而行。
云鹤被忽略,一颗心只恨不得将张忠狠狠打一顿,更恨不得好好教育小梅,他现在看见这两人就莫名的来气,这一路上贺小梅已经够欺负他了,现在竟然跟另一个男人走得那么近,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又不能丢下贺小梅一个人跑了,他又不认得路,又没有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恶,可恶。
小梅只管与张忠话家常,哪里还想到云鹤会发脾气。倒是张忠时不时看看云鹤,早就看出了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只是这个贺小梅生性单纯,竟然一点都不懂。不禁笑笑,又回去回答小梅的问题。
夜路走得慢,上上下下,竟也快天光了,一群人也走到了分叉口,张忠给他们指路:“你们穿过这片树林,到前面的岔路口往右拐,直走就到了。”
“好,那咱们在此别过。”小梅答谢,“记得到时候来喝歌哥的喜酒,再见。”
“再见。”
云鹤还是礼貌的拱拱手,先策马去了,小梅随后。
张忠手底下的人皆看出小梅和云鹤不对,忍不住问道:“这两人怎么怪怪的?”
张忠训道:“人家的事少管,管好自己就行了,咱们出发吧。”说罢望着小梅和云鹤远去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笑笑。这两人……
☆、(四十三)
天渐渐亮了,小梅和云鹤也下马来稍作休息。只是云鹤一言不发,也不看小梅,小梅甚是摸不着头脑。只得去问问:“喂,云鹤,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云鹤还是不理他,只顾喝水。小梅再问:“我看见你一直不待见张忠,怎么了?他跟你有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