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
云鹤脸上的负罪感一闪而过,他是王爷,自小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教育,谁敢杀他,哪怕只是顶撞了他,他都可以让他去死,何况还是一个敢要他手下命的人,杀了便杀了,哪里还需要什么解释,何况这还是无心之过。只是这么多人都觉得是错的,他又不好真的在他们面前拿出王爷的架子,细细想来,似乎真是一条无辜的性命,恻隐之心竟也逐渐浮出。
这边贞娘一直守着他丈夫,虽然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家夫君。
小梅回来看乔子俊情况,金蚕已不再吸食血液,小梅又将金蚕放到另外一人身上,接着下一位。最后小心的将金蚕引回陶罐中,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贞娘欣喜若狂,忙问:“贺公子,我相公是不是没事了?”
小梅摇摇头:“单靠这只金蚕是不能解蚩蛊的毒的,金蚕只能把毒吸入体内凝聚起来,然后取出那些凝聚物,看它们都是些什么药引子,才能制得解药。”
贞娘虽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听出有希望的,脸上的欣喜依然保持着,“谢谢你们,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找出办法救我相公的。”
这事的可能性有多大,只有小梅清楚,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应付贞娘。
——****——
三人已昏迷了两日,不见好转也没有再恶化,只是昏迷不醒,小梅陆续去查了几次,也没查出什么不对来。连县太爷都来探望了几次。贞娘日日守在他丈夫身边,洗脸擦身无微不至。众人也不时过来看望,只希望他们能快点醒来,好为大家解说那密室和蚩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在等待,云鹤忽然说道:“哎,我们就这么干等着,把希望全部放在他身上,有没有想过万一他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或是疯了怎么办?”
众人皆大悟,怎么都忘了这一点呢?一旁的贞娘有些难过,她自是不希望自家相公出任何事,可是这些人说的也并无道理,一颗心只七上八下,难以平静。她注视着自己相公,却见他眼皮动了动,不多时便微微睁了眼,贞娘欣喜不已,急忙喊:“相公,你醒了?”
众人闻声皆凑过去,小梅又替他把了脉,其余人问:“怎么样了?”小梅说没有其他症状,贞娘丈夫艰难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小梅将他根据金蚕体内排出的药渣研究出来的药给他服下。虽不是解药但好歹也能控制一些,他还加了些强身健体的补品,希望能让他有力气支撑下去。
贞娘伺候着,乔子俊脸色果然好了不少。只是无法下地,他便坐在床上跟几位道谢:“在下乔子俊,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众人皆报了姓名,乔子俊一听是“一枝梅”,欣喜若狂,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感激之情更甚:“原来几位就是行侠仗义大名鼎鼎的‘一枝梅’,失敬失敬。”
在场的是离歌笑,小梅,云鹤和雨墨,乔子俊没见过一枝梅本尊,名字什么的也没弄明白,但听得是三男一女,见这阵势故以为就是一枝梅。
离歌笑客气道:“哪里哪里。”
云鹤玩味一笑,“我这么荣幸加入了‘一枝梅’?”
小梅接下云鹤的话:“正好咱们缺一个跟班呢。”
乔子俊有些懵懂,他是搞错了?
云鹤凶恶的眼光与小梅对视了一眼,小梅并不惧怕,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离歌笑看在眼里,无心理会他们之间的事,便问乔子俊:“乔老板,可否把你所见告诉我们?”
见回到了正事,小梅同云鹤也正经的看着乔子俊。乔子俊一边思索一边答道:“这事得从半月以前说起。我匆匆赶回来,与仆人到了河边,却听见一女子呼救之声,我便将她救起,那女子生得美丽异常,可是当我跟她告别后,一转身就不见了她的踪影,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想快些回到镇上,可刚进城我又见到了她,她来向我借银子,又要我的地址。虽说那是个娇弱的女子,但我心里也不甚怀疑,不敢信她,就随意说了个地址,想着糊弄一下也就算了,我以为她不会去,哪知那天我又在郊外碰见了她,她来还银子给我,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了,可她硬要我打开,我拗不过,只好打开,哪里知道被冲出口袋的迷药迷晕。”
☆、(十九)
乔子俊自是说了他是如何被骗了去,其余人也都静静听着,他们不曾经历,自然不好评判,而乔子俊所说也与村民口中的某些传言一致,不禁让人觉得扑朔迷离。
离歌笑又问道:“那你醒后的事还记得吗?”
乔子俊又想了想,答道:“等我醒来,便被关在一间屋里,像牢房一样,周围也都关满了人,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每天有人来送吃的,如果不吃他们的东西,便会经受各种极刑,我们只得一一随了他们。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完全失去了自我。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说着乔子俊低下头,贞娘默默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
离歌笑面色平静,细细打量了乔子俊一番,随后向小梅云鹤递了个眼色。几人出了乔子俊休息的房间,来到医馆大厅。
小梅见离歌笑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问道:“歌哥,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不知道。”离歌笑道:“只是觉得一切太巧合太□□无缝了,完全找不到破绽。”
“你怀疑乔子俊?”云鹤问。
小梅接道:“就算他的话有问题,可他中毒是真哪?”
离歌笑又问:“就怕他只是个无辜的诱饵。小梅,你的药研究得怎么样了?”
“只知道了几味配药,最主要的药引子还不知。”
“老离。”柴胡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片刻过后才看到他跨进屋来。离歌笑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