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鼻子,有毒。”小梅喊道,一众人迅速撤离。
村民带回医馆,止了血,又检查一番,忙至半夜方才松懈下来。
众人依旧放心不下,离歌笑问道:“都是一样的状况吗?”
小梅净了手,说道:“是。从他们的情况来看,毒已浸入五脏六腑,而且他们脉相紊乱,心跳过慢,与死人无异。”
“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梅也不是很确定,语气里一点自信也没有:“我看了这里所有的医书,也只知道点皮毛。书中所载,这种毒叫‘蚩蛊’,可以控制人的思想,令人精神失常,迷失自己,服用后,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毫无知觉而且力大无穷,但七七四十九天过后便会全身腐烂致死。”
“世上还有这样的毒?”众人都第一次听说,一脸惊讶。
“我这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传说是从前的某个小国为了抵抗大国几十万大军,不惜一切代价研制出了这种毒,找一些甘愿为国牺牲的壮士给他们服用,最后竟大败敌军,获得全胜,只是这些人全部惨死。该国王为纪念壮士特意修了一座陵墓,埋葬他们,而因为这种毒害人不浅,也一并被埋葬。但这也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知道陵墓修在哪里。怎么会有这种毒出现呢?难道这是真的?世上真有此药?”
众人皆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真是这样,若是敌方拥有这毒,那我大明岂不是完了?”一直不言的云鹤此时突然冒出一句话,把几人沉思的思绪拉了回来。这几人一直默契合作,对这多出来的一人好像并无关注,一路追踪出去时也没想到还有位重要人物在场,也忘记了要保护他。但好在云鹤武功不弱,自保并无问题,且此人心性贪耍,一路跟来到觉得甚是新奇。何况他一直关注小梅,看他打斗,施针,解毒,好似看一出意料之中的好戏。突然眼光一转,回到小梅身上,打趣他,“贺小梅,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嘛。”
要说云鹤,真是忘了这里还有另外几人,没经过思考话就出口。三娘柴胡同离歌笑故作耳聋,不便插话,遂把脸转向一边。小梅更是懒得搭理他,丢下一句“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谁,这点小事能难倒我吗?”就出去。云鹤心里不禁暗想:也不知是谁连自己中毒都不知道?不过也就是想想,这么多人在场,若说怕是真要惹事。
第二日一早,离歌笑等人便出了门。小梅留在家里查看那些村民情况。众多医书在手,翻阅个遍,里面也只是记载了“蚩蛊”的厉害与传说,并无任何关于解毒的办法,看来只能再去查看那些村民病状,好找些破解之道。
小梅还没走近,便闻得一位村民痛苦□□的声音,走近一看,那人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眼神浑浊不堪,眼眶周围皆是黑色,且四肢抽搐。小梅正要府身检查,听得门外传来喊声,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却不防那村民噌的腾起,掐住他脖子,力道之大,无人能敌。小梅竟是连拿银针的力气都没有,脖子被掐得生疼,呼吸都已困难,只不过短短一瞬却感觉自己就要窒息死去。
命悬一线之际,脖子上的力道却突然被松开,胸腔内好似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倒窜,小梅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脑袋胀痛突然减去,一时难以适应昏沉好一会也才逐渐好转。
视物逐渐清晰过来,只见云鹤站在一旁,雨墨正在查探已昏阙的村民。
“没事吧你?”云鹤见他一言不发,好心问他。
小梅斜视他一眼,怪道:“你不乱叫,我会被偷袭吗?”起身拨开他,“好狗不挡道。”向村民看去。
救了他还得到如此待遇,云鹤一脸诧异,但不满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笑笑,扇子一挥,悠哉扇起来。
雨墨正仔细检查村民。小梅看她专心的模样,突然停下来,只盯住她。这女子,美丽异常,心肠却如此毒辣。不免想起那日晚上莫名其妙中毒一事,心有怨气,暗自骂道:什么人不帮,偏偏帮人助纣为虐。霎时好感全无,只一心想寻个机会较量一番。
云鹤见他愈发想入迷,神色也随之变得怪异,目不斜视的盯着雨墨,也会意了一二,好奇之心顿生,附到他耳边,轻声道:“怎么?还没想通呢?”
耳朵里突灌进一股热气,小梅确被惊吓,身子一颤,急忙向后退去,怒怪道:“干什么你?”不料云鹤佯装无事,转身问雨墨,“发现什么没有?”语气正经,脸上却显着一股子得意的笑。
小梅眼光并未离开云鹤,手里的暗器已准备好,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小命。就在暗器蓄势待发时,小梅突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那镖上可是涂了巨毒的,若沾上必定当场毙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想法,竟然要致人于死地?他这是怎么了?
雨墨忙里看看怒盯着云鹤的小梅,轻轻一笑,向云鹤答道:“雨墨才疏学浅,不知是何毒。”随后又转向小梅,探问,“不知贺公子可有解?”
小梅收起暗器,不屑一顾,冷冷道:“姑娘可是下毒的高手,岂会难倒姑娘?”
这等不愿待见之心显而易见,雨墨自是明白其中缘由,又一笑,答道:“公子这般赞美,雨墨可担当不起,若有得罪之处,请公子大人大量,就不要同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了。”
“伶牙俐齿。难怪呢。”话是说给雨墨听,但小梅早已将眼神转向云鹤,狠狠盯住。
雨墨也看着云鹤,拉长了语调:“是公子教导的好……”
“雨墨。”云鹤冷声制止,“你胆子可是愈发大了啊?”
雨墨并不惧怕,笑回一声“不敢”,继续与小梅对话,“此事还真得向贺公子请教,雨墨见识浅薄,当真不明。请公子相告。”
小梅横眉一挑,说道:“有事求我?好哇,那咱们把话说清楚。”
雨墨心领神会,笑道:“其实公子是被外力盲了心,并非雨墨有多能耐,你且仔细想想,你来赴约之前都见了谁没有,或者碰了什么东西?”
见了谁?小梅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过来,难道是他?可是这女子又如何知道他中了毒?莫不是还是一伙的,编了这谎话来蒙骗他?不禁暗自骂道:贺小梅呀贺小梅,你还真是被蒙了心智,活该你有此一劫。整治云鹤的心思不减反加,什么狗屁解药,分明是自导自演的把戏,他非得好好治治他不可,心下立即有了主意,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既然公子已知,便请公子教雨墨破解之法吧。”
云鹤虽一直观察,但只得只言片语,纵他绞尽脑汁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两人神色,奇奇怪怪的,这个贺小梅到底明白了没有?
云鹤视线转向小梅,同时小梅也转向他,嘴角轻扬,粲然一笑。只是那笑,分明藏着一把利刃,笑得人心惊胆战。但,且抛开那凶煞的目光,却又笑得如此迷醉,眼波如水,似月笼沙;脸色温和,如暖阳春风,当真是一笑可倾心。云鹤心里竟是几分洞察,几分惊怕,几分陶醉。
这边小梅早已将自己所知告诉雨墨,人已出屋去了。雨墨正仔细铭记中。见云鹤还在思索,打趣道:“公子,走远了。”
云鹤转身就要给她一记扇头,雨墨躲过,只听他怪道:“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敢躲?回来。”
“公子,我可不想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