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清烟回头说:“欧阳家别院的书房。”
“又绕回来了?”郁台警惕的猫腰问:“外面有人吗?”
清烟摇头,率先走了上去,环视四周,伸手将郁台拉了上来。
郁台腰酸腿疼,扶着腰一瘸一拐的模样很是滑稽。此时的别院就如郁台所料那样,风平浪静,丝毫没有夜里坍塌的迹象。院内每一块地砖都是机关,这等庞大的工程,想欧阳译为了建设逐晖也是下了狠功夫。
郁台正要诉说一些感慨,清烟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郁台这才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跟在清烟身后悄悄走到窗边去看,这一眼过去,清烟瞬间变了脸色。
院中,除了昨夜厮杀的鲜血还在,已不见一具尸体,因为那些尸体都被机关弄地底下去了。但是,唯独有一人因为躺倒的位置很是微妙,所以逃过被“活埋”的一劫,虽然他已半死不活,流淌的鲜血几乎染透了全身,瘫在地上苟延残喘,可怜至极。
而在此人三丈远外,肃立着一女子,紫衣妖娆,绝色倾城。
正是夜来幽和欧阳款。
“你,你来了?”欧阳款声音嘶哑,气息微弱。江漓要了他大半条命,废了他三十几年的武艺,却并没有直接杀了他,他知道江漓想做什么,无非是留他一口气逼问《传世医典》的所在。但那些都不重要,他能在死之前再见夜来幽一面,比什么都值得,是上天的眷顾。
夜来幽始终站在原地不曾上前,或许是怕那血污脏了她明艳的衣裙:“你这是怎么了?”
还是那娇柔妩媚的嗓音,听得欧阳款骨头都酥了。
“我没事,没事……”欧阳款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他不想让心爱的女子见到自己这副窝囊样,可是他又不能跑,他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夜来幽又问:“你是被江漓伤的?”
欧阳款迷恋的望着她:“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好高兴。”
夜来幽面色清淡,看不出喜怒哀乐:“我会给你报仇的。”
“真的?”欧阳款面露惊喜之色:“来幽,你是在乎我的是吗,你心里一直有我对不对?”
夜来幽听在耳里,蓦地一笑,眉宇间荡漾着清晰的讽刺之意:“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你也没变啊。”欧阳款痴痴地念叨:“你还是那么美。”
“夜来幽。”清烟的双拳攥的咯吱响,吓得郁台一把按住他:“你别冲动啊!”
“她就在那里。”清烟似是在对自己说话。郁台心跳如雷,紧张的死死抓着清烟生怕他冲动:“没错,可是你现在出去是以卵击石,你切莫飞蛾扑火啊!”
清烟咬牙切齿,正是这个女人,发动了手下屠杀江家满门;也正是她,亲手杀了江茗。
“欧阳译著有一本医书,名曰《传世医典》。”夜来幽低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欧阳款:“那本书在哪儿?”
欧阳款楞了一下:“你也要那本书?”
夜来幽一双美眸中荡漾着妖娆的光彩:“你不想给我?”
欧阳款忙迫切的说:“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夜来幽上前几步,走至欧阳款身边蹲下。那股幽香随风钻入欧阳款的口鼻,他就好像中了五石散一般痴迷癫狂。
“说吧,我听着呢。”
欧阳款赶紧欢天喜地的告诉她,夜来幽点头就起身要走,欧阳款这才急了:“你要去哪里?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走。”夜来幽站住脚步,侧目回看,目光中流淌而出的狠厉之色叫人不寒而栗:“难道要留下来看你死吗?”
欧阳款浑身一颤,一句话堵在嗓子眼,猩红的眼睛瞪得凸大,眼珠欲裂,七窍更有鲜血涌出来。
他死了。
虽然他到死也不知道夜来幽是何时在他头顶百会穴插进一根铁针的,也到死都不明白,为何夜来幽舍得杀他。
清烟望着夜来幽的背影:“郁台,你留在这里。”
郁台第一反应就是抓紧他,明知故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跟公子来杭州的目的,你忘了?”
郁台使劲摇头,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极力否定清烟的所作所为:“你不许去,不是我看低你,是你根本打不过她。”
“我知道。”清烟说:“我不会莽撞的,我只是跟着她。”
“那也不行。”郁台语气斩钉截铁:“你是跟踪,可她呢?那女魔头发起疯来了不得,她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