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白枕看看几乎是瘫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毫无形象可言的独角兽,不禁生出了几分不忍。
好像确实挺可怜的。
“可是哈提对它……”白枕有些讲不出口。说哈提觊觎露娜,似乎在将她那些隐秘不可告人的心思大白于天下,“对您的独角兽有很强烈的……的渴望,我怕它会进行诱导……”
可这样的事一定要和大小姐说清楚,否则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又与诱骗何异呢?
快看看吧,就连精神体都比你有出息!
花沐忍不住腹诽。
“你现在说什么诱导也都晚了,我看露娜是很中意你家大白狼……咳咳,是它中意不是我中意啊。你就那么忍心看它难过吗?而、而且反正咱俩都那样了……你还在意什么细枝末节的东西。”
花沐觉得自己脸都烧了起来,这话讲得那么直白,她的形象会不会崩坏啦?
白枕愣了一愣,竟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要是真的万不得已精神结合,那正好可以抑制一下身体结合的冲动。更重要的是,教导露娜还真的无法离开哈提,不让它们接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好吧。”
几乎是在白枕松口的瞬间,白狼已朝着黑色的独角兽扑去。巨大的身形将小小的独角兽宝贝似的包裹在怀中,细致又温柔地舔舐着它脸上滚落的泪珠。
露娜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等发现是哈提抱着自己,立即显出了欢快的模样,伸出小舌头胡乱地回舔起来。
花沐很嫌弃它的不记仇,但不知道为什么又隐隐有些羡慕。两只精神体抱在一块儿舔得忘我,她倒有些生起气来。
哨兵比她的精神体还蠢,根本没有药医!
白枕放纵了哈提,心中隐有几分忧虑,到底还是强迫了自己不去在意。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那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要赶紧教导大小姐如何掌控自己的能力。
花沐真的上了小半个下午的课,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白枕指挥哈提,花沐指挥露娜,每次花沐指挥不动的时候哈提就会来帮忙。两人一兽带着一只小独角兽“玩耍”了两个多小时,花沐差点没累瘫。
露娜有什么特别的技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小家伙绝对是个精力充沛的磨人精。
精神体外放是相当消耗精神力的一件事,到了傍晚无论两只精神体如何不舍得分开,白枕还是让它们各自回到了精神图景之中。
花沐今天不但实打实练了好几个小时,中间还大战了一场,吃完晚餐后已经累得不行。事后想想,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太惨了,哪有刚做完那种事就直接上课的?她是不是疯了?
“白枕,你过来!”
大小姐很不开心。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白枕刚洗完澡晒了内衣裤,身上只虚挂着外套。没办法,条件艰难资源匮乏,花沐还能用裙子里衬做一条换洗用的内裤以备不时之需,她是真的只能真空上阵。
幸好哨兵不大在意这些,倒是没有大小姐那么敏感羞耻。
花沐见她长长了许多,已经及肩的半长发,一时有几分晃神——两个人不知不觉到岛上已经有快三个月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回去这件事。可最近几天,她发现自己竟然只偶尔想过那么几回。
如果问她想不想回去,那答案是肯定的。她想回去,想见朋友,也想念舒适的生活,更想念姑姑和父亲。可一想到回去后可能会和白枕分开,想到必定会遭到家族的反对,那些渴望就又没有那么强烈了。
她犹豫踌躇、彷徨不甘了多久才终于踏出这一步?可这个笨蛋呢?还是一点儿都不明白她的苦心。
“你说,要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怎么办?”
两个人都还没认真地谈过这一件事,救援迟迟不来,而她们除了等待之外无能为力。
白枕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做没有任何根据的、苍白的安慰,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儿,而后缓缓道:“如果……救援真的一直不来,那我们试试自己做船吧。”
“做船?用木头吗?大海那么大,风雨又如此不可测,连最先进的船只都能沉没,到时候我们还会有这样的好运吗?”
是啊,太危险了,在岛上两人尚能生存,去到大海上又如何能保证安全呢?
白枕沉默了下来。
花沐抿了抿唇,按捺着忐忑的心情继续道:“如果我们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你、你有什么想法?”
一辈子待在这里?
白枕看向花沐,眼底有掩藏不住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