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这么大,儿子那么年轻?”
“老来得子么,还就那么一个。”娄京叹了一声。
夏槐望着那个老人的背影,看见老人的侧脸,夏槐眼皮子一跳。他低头想了许久,脑中的记忆跨过数年,直到跨越到十岁那年,夏槐终于记起这个人。
“今晚晚饭我不能和你一起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夏槐来不及和娄京解释,丢下满脸不解的娄京,连忙追着老人消失的方向去。
老人大概七十出头,身子骨看起来很硬朗,面容神色没苍老之态,眼神坚冷如同一只鹰,只是在这坚冷中藏着深重的悲伤。尽管拄着一根拐杖,老人的步伐却依旧是稳健的,拐杖于他来说好似没多大用处,只是一件装饰品。
大概只有身体心理素质都这般强壮的老人,才会在认完自己儿子的尸体后不倒下去。
两个小孩你追我赶从他身边跑过去,不小心将他的拐杖撞飞到马路上。是时绿灯亮了,车辆通行,老人站在马路边踌躇。夏槐忙过去替他将拐杖捡起,送回他手中。
“谢谢。”老人接过拐杖,向夏槐点头道谢。
夏槐试探性地问:“秦非警官?”
老人抬头,诧异地看着夏槐。
夏槐确认自己没认错人:“秦非警官,你还认得我吗?以前咱们是一个村的。”
老人眉毛皱了皱,显然认不得夏槐。
夏槐提醒道:“以前西上那里,有一户姓夏的人家……”
“哦,我记起来了。”秦非说,“当年那个村子穷,就你们那户人家请酒席排场最大,谁知道最后闹出事情来,不少被你们宴请去的客人面上唉声叹气,背地里却幸灾乐祸。”秦非盯着夏槐的脸看了一会儿,“你这个岁数……你是,当年夏家的那个男孩子?”
“是。当年他们都说是因为我,我的表弟才会走。”
“我记得,那时我说,那个孩子一定是被人捂死的,可是没人信我。”
“我也记得您当年说的那些话。”夏槐眼里闪过希望的光芒,“秦警官,我这些年来一直放不下这个心结,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我表弟是被人捂死的?”
秦非嘴巴张了张,最终一字未言,摇摇头说:“都忘记了,我都忘记了。你也不要再叫我警官,我不做警察已经很多年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我连我儿子都没教好!”他眼里噙满泪水,咬牙悲愤道,“他离家四五年,一直没跟家里人联系。好不容易等来他的消息,想不到人已经死了这么久,还是吸毒吸死的!我五十岁我老婆才生的他,他是我唯一的一个儿子。但是他现在死了,吸毒死了!”
他们老家那个村子,是海岛市邻近城市下辖县的小村镇,海岛市属于移民城市,这几年政策开放,经济发展得很好,村里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来这里寻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