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景行眉头一皱,觉得这声音怪耳熟的,再一结合秋斯年的表情就心下了然,身手敏捷地抢过手机:“喂,陈年?是不是你?”
“啊?苍景行?不,不是我!我不是陈年!我我我,挂了!”
那边一阵结巴后仓促挂了电话,苍景行看着屏幕上那三个字就差喷火了,秋斯年缩进墙角:“苍老师,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苍景行捏了捏拳头,给秋斯年来了个壁咚:“你等着,这事老子和你没完。”
秋斯年看了眼耳朵边裂成一块块的墙皮,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事都给忘了,这下子完蛋了,苍景行不煎了煮了炸了他,估计没命再去看方裕一眼了。
不对,看什么看,看谁也不看那个暴力狂。
“你,你干嘛!”
秋斯年一脸惊恐地看着卸门板的苍景行,对方轻松拿下门板跨在腋下,阴着脸转过来:“刚那会背景音里,方裕还娇喘着呢。”
秋斯年愣在了原地,看着苍景行拐出视线,暗骂了句“靠”,也跟了出去:“不是大哥你唬我的吧?方裕他武力值这么高,怎么可能他被搞了陈年还能打电话啊?”
“爱信不信。”苍景行把门板往积水里一扔,人往上一坐,“划。”
秋斯年痛定思痛痛心疾首,但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作的,还是认命地跳进那不知道掺了什么的黄色污水里,把苍景行这尊大佛渡去公寓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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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变态变态变态啊!离我远一点啊!”
陈年这会儿难得地跑出了全速,一圈圈绕着客厅疯狂躲闪,后面那个一脸邪恶笑容的变态手里拎着不明物体追着他,而方裕坐在沙发上撑着脸傻笑地看着他们。
造孽啊!流年不利啊!
说回方裕跃跃欲试要跳水那会,陈年背后传来一个欣喜的男声,话里叫着他和方裕的小名,却是陈年十分不熟悉的音色。
陈年回头,是一个个子高挑,带着墨镜梳着大马尾,穿着碎花上衣和七分牛仔裤,拖着两个夸张的大行李箱,朝他们挥手的……应该是男性吧?
陈年有些疑惑地歪着头,这人看起来实在有些雌雄莫辨,墨镜又遮了大半张脸,根本认不住来。
“你是……?”
“年年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好伤心啊,”那人摘下了墨镜,理了理刘海,“我是你白姨啊。”
“白姨”这个称呼在陈年脑内千回百转了好几趟,才从一个封尘的角落里寻到蛛丝马迹,反应过来的他猛摇着方裕:“方裕,你传说中的妈回来了!”
方裕已经醉得快站不稳了,但转过身来见到来人,眼中还是闪过一阵清明:“白附子,你他妈有脸回来!”
“裕裕,是妈妈不好,但妈妈也是有苦衷的。”白附子过来扶着方裕,同时抹了两把泪,虽然陈年压根没看出哪湿了。
“你看,妈妈一回家老公都不找就去找你,结果你不在家,我就想我们裕裕喜欢了年年这么久说不定已经修成正果了呢,台风天也趟水过来了,果然你在年年家呢!”
白附子见没人应他声,扭头只见两个孩子一个青着脸,一个瞪着眼,全定住了看他,就在他儿子要一掌拍下来之际,陈年抖了抖身子,放出了信息素,方裕脚步一乱,再抬眼又是一脸迷糊。
“干得好,年年!”白附子戳戳儿子的小脸,一点儿反抗都没有,还冲他笑一笑,像极了小时候那个奶团子,“得亏你白姨我是个B,我发起酒疯来可没裕裕这可爱劲儿。”
陈年认命地望天,再把发小和发小妈领回自己家,看白附子母爱大发地逗方裕。
方裕是传说中的AB父母百年一遇生出的Omega,真实意义上的ABO家庭,只不过在小时候陈年就很少见到过白附子,对方似乎经常要出国去,小学以后更是全没了音讯。当时好多人都劝方叔叔再找一个,最好找个能成结的Omega,这样伴侣就不会自己跑走了,可方叔叔每次都憨厚一笑,然后驻守在那套房里,几十年如一日等一个不回家的人。
而方裕自己也不愿意提起这个妈妈,于是陈年就只当他们家只有方叔叔和他两个人,这会儿见着了白附子,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原来年年和裕裕没有在一起啊。”
白附子把方裕扔在了沙发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发呆出神的陈年。
陈年窘迫地红了脸,偏过头去:“没,没有啊……”
“裕裕他刚才那反应,是连提都没和你提起这事过吧?”
“嗯……”
说起来,陈年知道方裕喜欢他这事,还是因为有天方裕突然疯了一样要把陈年锁在家里,不让他接触任何人开始的,在这之前他以为方裕和他一样,把彼此当做是家人看待。
“年年一个人住在这儿?”
“嗯,平时就收收房租,方裕他偶尔会来。”
“裕裕肯定也把你给关在这儿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