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黑衣人的修为看起来并不比宋敛尘弱,可奇怪的是,他并不恋战,只想甩脱宋敛尘尽快脱身。
林玉忖道:“看来这人确实如方才的那名弟子所言,受了伤。”而且,只怕伤的还不轻。
宋敛尘与黑衣人交手数个回合,最终还是让那人寻到机会逃了。宋敛尘冷哼一声,纵身追了上去,林玉也连忙跟了上去。
当林玉追上宋敛尘的时候,只见宋敛尘一个人站在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中央,周围是茂密的灌木。
林玉上前道:“跟丢了?”
宋敛尘脸色不愉地点点头,林玉有些诧异,“难道那人比你还熟悉太渊岛的环境?他到底是什么人呀?”
宋敛尘望着漆黑的夜空,脸色十分冷厉,他沉声道:“这个人与那日躲在客栈外的是同一个人。”
“什么?”林玉惊讶道:“难道那人真正的目的是风清门?他跟着我们上的岛?”
林玉说完,忽然觉得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拉起宋敛尘的手,关切道:“你受伤了?我看看。”
宋敛尘低头看了看身上,摇头道:“没有,可能是交手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林玉皱了皱眉,凑过去在宋敛尘身上仔细嗅了嗅,发现那血迹沾在宋敛尘左手的袖子上。
林玉用手沾了一点血放到鼻下闻了闻,说道:“这血的味道好奇怪啊。”而且摸到手上,还有一股渗人的冷意。
林玉想了想,在半空画了一个明火咒,在火光的照耀下,他指尖的血竟是黑色的。
“这……”林玉捻了捻指尖,看了宋敛尘一眼。
宋敛尘握住林玉的手腕,凑过来嗅了嗅林玉的手,随后他说道:“这血中带着一股浓重的凶煞之气,那人可能被带着邪气的东西伤过。”
林玉想到南宫昊临走时跟他们说过的话,皱眉道:“难道封珏说的是真的?天鹤前辈他……”他看了一眼宋敛尘的脸色,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宋敛尘面无表情,他用袖子仔细地擦去林玉手指上的血迹,才说道:“我们去看看他。”
林玉知道宋敛尘说的是天鹤老人,他点点头,道:“好。”
当他们赶到天鹤老人房间的时候,就见屋子里挤满了人,连金宝、刚子他们这些小孩子都在。
金宝一见林玉、宋敛尘进来,立刻迎了过来,他说道:“林哥哥,宁姐姐,你们也来了?”
林玉点点头,问:“天鹤前辈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天鹤老人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林玉揉了揉金宝的脑袋,带着他一起向床边走去。
天鹤老人靠坐在床上,身上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衫,他冲林玉笑笑:“是他们动静太大,吵到你们了?”又对一旁的小孩子说:“去,搬两张凳子给林公子和玉姑娘坐。”
林玉摆手道:“前辈,不用麻烦。”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鹤老人道:“有人潜入房中,想要刺杀我。而且……”他的眉头皱起来,“那人的修为不弱,若非我留了一手,只怕就交代在他手里了。”
守在一旁的一名青年弟子忍不住愤愤道:“以前岛上从未出过事,但这段日子麻烦事不断,难道是老天爷故意跟我们过不去?”
天鹤老人闻言笑了一下,“什么叫老天爷跟我们过不去?这一切祸事都是人为的,看来是我风清门沉寂太久了,有些人已经把我们当成了软柿子。”他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倒是颇有一派掌门的气势。
天鹤老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起来都与往常无异,但林玉不知是因为先前的推论,还是因为封珏临走前的那番话,总觉得天鹤老人是在做戏。
林玉知道他这样一味的怀疑天鹤老人很容易走入误区,最后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在没找到证据前就给天鹤老人定罪。
宋敛尘说那名黑衣人可能被一种带着至阴邪气的东西伤过,可天鹤老人本人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林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房间。天鹤老人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一眼就可以扫视个干净。
林玉看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屋子除了床铺、桌椅花瓶外,也只有书桌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了。
若说唯一有些可疑的东西,大概就是摆放在天鹤老人床边小几上的小香炉了——那个小香炉太精致了些,与这简陋的房间显然格格不入。
只是他们上次来的时候,那香炉就在,林玉还伸手触碰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林玉思索的时候,天鹤老人道:“对了,昊儿在什么地方?”
金宝说道:“大师兄带人在追那个黑衣人呢。”
正说着,就见南宫昊匆匆走了进来,屋内的弟子都喊了一句大师兄。南宫昊冲他们点点头,然后快步上前道:“林公子,玉姑娘,你们也在啊。师傅,您怎么样?”
“我没事。”天鹤老人道:“怎么样,捉到那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