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盛知煦突然说:“这个饭,你会做吗?”
易煊嘴里咬着一片香肠,他看看青年,把香肠塞嘴里嚼嚼咽了,才说:“会。”
盛知煦眼里流露出一点期待:“那下次……”
“没有锅。”没等他说完,易煊十分干脆地拒绝。
盛知煦看看他,没再说什么,低头慢慢把砂锅里剩的饭吃完。
回镇上去的公交车比较空,盛知煦上了车直接走到最后一排,挑了右边靠窗的座位坐下,易煊跟在他身后,也走到最后一排,却向左一拐,坐到了左边靠窗的座位。
易煊坐下时朝青年那边扫了一眼,盛知煦两眼望着窗外,好像根本没在意他坐在哪里。右边的座位这会儿正晒到太阳,盛知煦伸手把车窗帘拉上了。
现在易煊可以比较肯定盛知煦的确不太高兴,心情不佳。虽然青年平时好像话也不多,脸上也显得比较冷,但是“不高兴”和“没情绪”还是有细微的区别,易煊觉得自己还是能感觉得出,区分得开。
也许是因为自己下的“逐客令”吧。易煊想。
管他呢。不过是个暂时的住客,自己何必还要在意他的心情。易煊又想。
一路上的乘客上上下下,最后一排换了两三波人,直到最后又只剩了易煊和盛知煦。
他们分坐两端,始终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都没有对上一个。
公交车上路之后不再有阳光从车窗照进来,盛知煦拉开了窗帘,望着车窗外晃过的村镇风光似乎在出神。
易煊昨晚上没怎么睡好,他有点犯困,朝车窗斜靠了一点,闭上眼睛,头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瞌睡。
临近镇上的一段公路在修路,尽管司机开得小心翼翼,也免不了颠簸。出去的时候易煊和盛知煦坐在公交车前段还不太有感觉,现在坐在最后面,颠簸感就格外的强烈。售票员也在提醒坐着的乘客抓紧前排的座位扶手,小心磕碰。
易煊睡得犯迷糊,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也感觉到车子晃来晃去的不太舒服,就是没办法睁开眼睛。
他仰了仰头靠在椅背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时车身猛地蹦了一下,易煊身不由己地朝前一扑,他只觉得自己的头重重地往前晃了一下,像要甩出去似的,心里直觉要糟,怕是要撞个狠的。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易煊听到很轻的“啪”的一声,额头碰上一个温热的触感,很快又弹开了。
易煊一下子醒了。
他睁开眼睛,在车身的摇晃中眨了眨眼,渐渐看清托在他面前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
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一会儿,易煊才转过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旁边的青年。
盛知煦神情淡然,目视前方,他没有看易煊,却伸出右手来虚托在扶手上,挡住了差点撞上的易煊。
公交车转了一个大弯,阳光从车窗外斜斜抹过,青年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长且翘。像是被阳光晃了眼,他的眼睛半眯着,睫毛甚至在鼻梁上投下一线影子。
易煊抿了抿唇,慢慢转过头看向窗外,极轻极缓地呼了口气。
第7章
直到回到镇上下了车,易煊和盛知煦也没说一句话。
对在车上的事,一个不知道怎么说谢谢,一个好像根本就没当回事。沉默得挺尴尬,也有点,别的什么。
反正易煊觉得怪怪的。
往家走的路上,盛知煦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停了下来,接起电话。
易煊走在前面一点,他也停下来回头看着盛知煦,盛知煦“嗯”了几声,挂了电话看着他。
易煊皱下眉:“怎么?”
盛知煦晃晃手机:“派出所那个老胡打的,叫我去所里一趟,小偷抓到了。”
易煊瞪了瞪眼睛,这才过了一天,就抓到了?
“那快点,我陪你去。”易煊说。
老胡一见到他俩就笑着说:“易煊,你怎么也跟来了?”
“哦,我们刚从县里回来,”易煊赶紧问比较关心的问题,“小偷抓到了?在哪儿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