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般遥远了吗......
花沉池垂下眼眸,左手托着锦匣,右手摸索了片刻上头的花纹,缓缓往别苑走去。
自己也已经去往四海八荒,寻了六十年的残魂了,究竟还要多久,他才会醒过来呢?
“沉池......”
花沉池震惊地抬起头,生怕是自己因过度想念而产生的幻觉,可是这一次不是的,衣轻尘便静静地坐在院墙的墙头,雪白的长发垂在肩上,身形半掩在霜降花丛中,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你总算回来了。”
轻盈地从墙头跃下,围着花沉池打量了片刻,思索道,“你是不是......哪儿不一样了?你这衣裳,看起来似乎面料很好......气质......也有点陌生了......”
最后目光停留在花沉池脸上,伸出手来,戳着花沉池的眉心道,“这个印子便是神印么?你的眼睛......果然也变作碧色了......对了你的手......”
还未说完,便被花沉池一把搂入怀中。
衣轻尘能感受到花沉池一直在颤抖,虽不能具体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根据此前种种,他好似也有些明白了,便回抱住花沉池,一改先前那般天真的语气,平静地问道,“厌喜......我睡了多久......”
花沉池合上眼,“不久......”
衣轻尘没有追问,“是么......”
花沉池直起身子,将锦匣递到衣轻尘跟前,将之打开,露出里头散发着淡金色光辉的雪白残片,与之道,“服下吧。”
衣轻尘将之捏在手中,一股温暖的热流自指尖贯穿全身经脉,脑海似更加清明了些,却也说不出具体清明在哪儿,只调笑道,“当年你第一次为我拿来医治黑血的药丸时,好似也是这般光景。”
花沉池苦笑道,“这个味道比药容易入口些。”
衣轻尘依言服下,说不出具体滋味,只觉得很舒服,源源不断的暖意笼住了全身,与之同时袭来的是浅浅的睡意,衣轻尘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似乎......有些困了......”
花沉池扶住衣轻尘,浅笑道,“那便去睡。”
衣轻尘却有些舍不得,“我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
花沉池揉了揉衣轻尘的脑袋,柔声道,“往后时间还有很长,等你下次醒来,我再同你说......”
衣轻尘支吾片刻,还想再问些什么,睡意却似潮水般将之卷入,眼皮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