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蛊毒的话,衣轻尘便知道是怎一回事了,她应是被人下了蛊,不可说出所见之事,否则便会被蛊虫噬心而死。
这类蛊术在南疆各部族很是常见,却并非人人都会使,且蛊毒虽能入药,却又游离于医术之外,灵山并不一定擅解,思及此,转头去问花沉池,“有办法么?”
花沉池摇了摇头,“蛊毒只能抑制,无法根治,除非找到下蛊之人。”
衣轻尘闻言沉默许久,方一转身,便被花沉池拦下道,“莫冲动,你一人闯去村子太危险了,且有可能惊扰下蛊之人。”
衣轻尘果真站着不动了,低头思索许久,又转头问了如会一个问题,“你的铃铛呢?还回去了?”
如会点了点头,霎时间泪水又盈了眼眶,这个反应很不寻常,衣轻尘下意识觉得此事与彩竹应当脱不了干系,却又无法继续细问,便转头叮嘱沉依道,“这段时日你们须得照看好她,她既是被人下蛊,行踪应是暴露了,且看到了不可被外人看到的场面,之所以未杀,可能是不想给村子惹来麻烦,可只要蛊虫在身一日,我便担心他们会否斩草除根,或者在我等离开此地后再行动手......”
沉依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就算公子不说我也会照看好她的......”
衣轻尘又望向花沉池,“这事只能我们自己去查,毕竟事不关南行军的事,是我们自己捅的篓子......”
花沉池便问,“你准备怎么查?”
衣轻尘无奈地叹了一声,“村子我是一定会去的,不过不是今夜,今夜他们被发现后应会加强警惕,不便行动。说到蛊......毒......蛊毒?等等,我去去就回。”话音刚落,抬手掀开帘子,往虞暮的营帐奔去。
眼下天色已是不早,希望赶到时独孤先生还在。
“独孤先生!”衣轻尘入了帐子,正巧撞见独孤先生起身整理衣裳,后者瞧见衣轻尘匆忙离去,又匆忙回来,只觉得有些好笑,遂问道,“衣公子这是突然灵机一动,又有什么好的盘算急不可耐地要与我等分享?”
衣轻尘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虞暮,虞暮很有眼力见地从椅子上起身,朝两人摆手道,“本帅要歇息了。”衣轻尘便与独孤先生一道退出了帐子,待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界,衣轻尘方才低声问询独孤先生,“先生,你可擅蛊毒?”
独孤先生倒是没想到衣轻尘会有此一问,轻笑着“哦?”了一声,未有回答,只是继续等候着衣轻尘的下文,衣轻尘思索半晌,还是将如会之事如实交代了。
独孤先生听罢,将折扇放在掌心里敲了敲,思索道,“无论是什么毒,在下都可以解,只是......”
衣轻尘不解,“只是?”
独孤先生便道,“若是现在取了,下蛊之人定会觉察。”衣轻尘静静地听着,独孤先生解释道,“且在下之所以被称作‘毒公子’,是以毒人杀于无形而获名,并非救人,若定要在下救人,在下也只擅长动用煞气,或者用你们人族的法子,以毒攻毒,无论哪一种,对那姑娘的身子都不大好......”
衣轻尘听罢,心下已有考量,“先生是可以将蛊虫取出的对吧?”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强行取蛊,后患在所难免,你若是求我,不若求求你枕边那位......”说罢,抬眼看向衣轻尘身后,轻笑道,“对吧,厌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