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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_分节阅读_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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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千与沉依二人大眼瞪小眼,皆有些不大敢信,后者甚至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再找慕容千确认,“她方才说甚?内应?秘术?是怎一回事?”慕容千却暗自攥紧了袖中的拳头,“你的意思是,你便是那食髓教安插在灵山的奸细?”

沉殊勾起唇角诡异地笑了笑,便作默认了,沉依却仍旧未有缓过神来,“可......若你当真是食髓教的内应,为何又要将这些告知我们?眼下身份败露,你便无法再于灵山立足,这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吗?所以阿殊你其实是在骗我们吧?”

沉殊轻抚着椅子上的兽头扶手,咳嗽了几声,浓重的眼袋令她看起来很是疲惫。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嗓音很是嘶哑,“为何要告诉你们?只因秘术被盗,眼下弟子身份已经无用处,且我也受够了整日与你等虚情假意,眼下能够解脱,便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原本还应瞒上一阵,想来是我不够自持,心智尚需历练,这个理由够吗?”

沉依虽仍有些无措,却也明白了沉殊所言非虚,她二人隔着茶几遥相望着,窗外的天阴沉沉的,连月光都瞧不见一丝一缕,夜风徐徐自门窗缝隙刮入,将沉殊披散的发丝吹起,衬的此人气质越发阴暗。

在场三人谁都未敢轻举妄动,空气一度十分安静,直到沉殊抬起手来,破天荒地笑了两声,“你以为仅凭你二人,能够活着逃出去么?”

沉依闻声一拍桌案,棋局中的琉璃棋子腾空而起,沉殊一挥衣袖,数道连带着银针的丝线飞射而出,二人出手不分先后,彼此化解,细碎的琉璃粉末纷纷而下,在烛光的映衬中自有一番别样凄美。

沉依从始至终盯着沉殊的眸子,后者却逃避似的挪开目光,不等沉依继续追问,便用针线灭去了盏中烛火,整间屋子陷入黑暗,却仍旧能够辨别出沉殊的轮廓。

慕容千觉得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不过单从武器来看,沉芷确是由沉殊所杀,可她为何要杀沉芷?

慕容千稍一晃神,便有破风声自耳边掠过,银针钉入墙壁的声响尤为刺耳,一下,两下,却都未有击中沉依与慕容千,不多时,整间屋子便被丝线布满,沉依从指间弹出一粒棋子探路,却在二人身侧便被挡下,棋子落地碎作几瓣,慕容千便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凭借声响,慕容千能够轻易辨别沉殊的动作,此时她又坐倒了,还为自己添了杯新茶,很是惬意,沉依稍稍躬身打了个喷嚏,便吃痛地嚎了一声,而后倒吸一口凉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沉殊喝完茶水,咳嗽的动静却丝毫不减,反而有愈来愈大的趋势,咳到最后竟是吐出了些什么,慕容千看不大清,只觉得沉殊此刻应当很是痛苦,他试探着开口问道,“沉殊姐姐,为何药宗医术如此高超,甚至能够起死回生,却医不了你的胎毒呢?”

孩童稚嫩的嗓音最能叫人卸下防备,沉殊咳着咳着便笑了出来,似乎觉得慕容千的这个问题很是可笑,“是啊,为何呢?因为那起死回生之术也不过是半成之作啊,药宗哪有天下认为的那般强大?他是底蕴深厚,是药学之首,却也仅只是座药宗罢了,十人赴往药宗求药,必然能救活十人吗?”

“怎么可能?名头还不是全凭活人去造,而死去的呢?死人又怎会说话。倒也不是说他无用,只是我恰运势差了些,做不得那流言造势之人,也等不到大师兄将起死回生之术完善的那日......”

是了,慕容千晓得哪里奇怪了,奇怪的便是沉殊的做法与态度,她明明那般凶残地杀了沉芷,却对自己与沉依迟迟不肯动手,明明做着背叛药宗之举,言语间却在维护着药宗。

慕容千一开始只觉得沉殊之所以会这般对抗药宗,不过是想借起死回生之术续命,可她方才又分明表态自己等不到起死回生之术,种种矛盾结于沉殊一身,令慕容千更加不明所以。

且正如沉依所说,若她不是自己亲口承认,根本无人晓得她便是食髓教眼线,她又为何要自爆身份呢?

沉依那处因痛呻(防屏蔽)吟许久,待她缓和过来,脱口而出的质问里竟是带着哭腔,“沉芷师姐便是被你这般用丝线折磨而死的?师姐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不将我也杀了?”

沉殊咳得甚是虚弱,歪坐椅上,竟是苦笑两声,“为何呢?真不想告诉你们啊......不过反正我也快死了,也无所谓了......你们知道夜萝是谁害死的吗?”

“是沉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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