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得了么?哪边都管不了。舒抑也摇头叹息起来。
不着急赶路,三人权当游山玩水似地慢吞吞走了几天,终于到了思拓山地界。
洛凡心瞄着路边一些卖小物件的摊子,竟看到好几个大老爷们在卖绣花鞋、胭脂水粉和丝绢团扇之类的,觉得有趣之余又不免奇怪,对舒抑道:“你发现了没有?方才一路走来,来来往往的没见到几个姑娘啊,都是男子。”
舒抑瞅了他一眼:“想看姑娘?”
“……”洛凡心失笑,“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舒抑放眼扫了一圈,果见整条街上连一个雌性的影子都没有,回道:“确实奇怪,恐怕另有隐情。”他转向白芨,“白芨,我们去问一问……”
还没说完,看见白芨一手牵着马一手抱着小雪,正昂着头躲避小雪热情的“亲吻”,饶是如此仍被糊了不少口水在脸上。被糊了口水的却像没事儿人似的,竟然还笑得“花枝乱颤”。
洛凡心的嘴角已经快撇到耳朵根了,万万不敢想象眼前这人就是那个整日里一脸“别人都欠我钱”的白芨!舒抑默默转回脸,决定晚些时候独自去打听。
天黑时分找了处客栈住下,三人各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吃晚饭。舒抑叫来店小二,给了锭银子问话。
店小二捧着银子眼睛都直了,洛凡心也差不多,心想舒抑可真是大手笔,话不多说先送钱。见舒抑没吭声,便自己开口问道:“这位店小哥,我们一路走来觉得奇怪,怎么没见大街上有姑娘家走动?”
店小二顿了顿,自己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悄声道:“几位公子,这可不敢多议论,要惹祸上身的!”
舒抑又拿出一锭银子,洛凡心察觉自己眼角好像抽了抽,他那是乾坤袖吗?到底装了多少银子?
店小二见了银子眉开眼笑,也不怕惹祸上身了,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原来这思拓山上有个寨子叫思拓寨,寨主心狠手辣,经常到这镇上来抓年轻女子。先前镇上的女子经常在走夜路的时候被掳走,掳走之后没有一个能回来的。后来姑娘们都不走夜路了,那寨主就开始大白天的出来抢人。时间长了,家里有女子的都不敢再让出门了。
洛凡心问:“怎没人去报官?”
店小二:“几位公子,说出来你们可别觉得我胡扯,报官也没用的,官府都不敢管!那些女子被抓上山,下场很惨的!有人在那山下发现了失踪女子的尸体,都变成干尸了!后来凭着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才认出来,是刚失踪不久的姑娘,那么快就变成了干尸,还不是被厉鬼给吸干的?那寨主搞不好就是厉鬼,谁敢去招惹?惹不起,只能躲……”
洛凡心:“那寨主多久下山一次?”
店小二:“这说来也奇怪,那寨主下山没什么准日子,但是只要有姑娘在街上晃荡,保准不消片刻就得被抓走,说不定咱这镇上就有他们的细作。”
舒抑:“那你可知思拓寨怎么走?”
店小二:“这就不知道了,没人知道。最初也有官府的人去找过,从来没找到过。”
又问了些情况,待店小二走了,洛凡心才对着舒抑说道:“舒抑,咱们又得管闲事了。”
舒抑笑笑:“嗯,管管也无妨。”
二人看向白芨——算了,白芨正忙着给小雪喂饭呢。
洛凡心看他这细致的劲儿,好像他才是小雪亲爹似的,忍不住开口:“白芨,小雪是只狼,用不着拿筷子喂饭吧?”
白芨想了想:“也是。”
转而拿了一个调羹:“来,小雪乖,张嘴。”
小雪开心地在他腿上转了个圈又坐下,撒娇似的蹭了蹭白芨的手,又抬起前爪在他胸前挠了挠,这意思貌似是要舔舔脸。
洛凡心实在看不下去了,拿了个大盘子呼啦装了许多饭菜,往地上一放,硬生生从白芨怀里把小雪拎了下来放在地上吃。
小雪可怜兮兮地看了洛凡心一眼,又朝着白芨“啊呜”一声。
白芨刚想开口就被舒抑拦住了:“白芨,小雪正在长个子,要多吃点,你这么喂法,只怕喂到半夜也喂不饱它。”
白芨想了想也是,只是还免不了担心它养成习惯,将来化成了人形改不掉怎么办。
小雪见自己的爹爹很坚持,白芨夫子也不来救自己,只好嘤咛一声低下头乖乖吃饭。这一吃可不得了,狼吞虎咽起来像从来没吃过一样。
之前一直都是洛凡心给它喂食,在路上也都是掰些点心喂点水,白芨还是第一次看小雪如此吞饭。这架势,倒真是一只饿狼……
白芨忍不住道:“洛公子,你平时都不给小雪吃饱的吗?它怎么这么饿?”
这语气明显是质问啊!洛凡心有点不服气:“小雪是一只狼,狼吞虎咽的道理很简答啊,狼吃饭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跟它饿不饿根本没关系!”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小雪在榆山那几年一直得不到母亲的照料,经常饿肚子也说不准。想来还有点心酸。
三个人就在桌边默默看着,小雪蚕食了两大盘饭菜之后才心满意足地舔舔嘴,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蹭在了白芨的脚边。白芨那表情……溺爱!独这两字可以形容。
短短几天时间,洛凡心算是见识了这人的庐山真面目。什么高傲冷艳,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在小雪面前统统都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