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还有效。他手术期间，我希望能陪在他身边。”
“谢谢。”
封熵叹了口气，心里明镜似的。要不是谢轶楠事发突然，胥桦业这辈子都不会来找他，更不会让他接近谢轶楠一分钟。
胥桦业情绪十分低落，有着深深的负罪感。他不是善良的人，但是此刻却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的卑劣。
“以前的事不算，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我……”
“算了，我自愿的。这是我欠他的，我应该偿还。”
胥桦业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封熵说是欠了谢轶楠的，可是谁又不欠呢。想起初见的时候，谢轶楠一张小脸，带着勾人的笑容。现在，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鱼尾纹。可谢轶楠的心没有变，不争不抢，活的很踏实，很恬静。
胥桦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口才没用刚才那么憋闷。细长的眼睛淡淡的看了封熵一眼，却见他同样怔怔的看着自己。
“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帮？”胥桦业不禁又紧张起来，封熵的表情太过正式。
“别告诉谢轶楠这件事，就和他说，我已经死了。”
胥桦业张了张嘴，忙转过身，不敢看封熵的脸。那是一张丝毫不畏惧死亡的脸，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无奈。
“我没有和他提过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要不是你救了他，他也许已经死了。这件事我是卑鄙的，因为我的私心，无法告诉他事情的始末。”
封熵点点头，听见胥桦业的话，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的不甘心。
“你做的对，我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封熵。”胥桦业哽咽出声，慢慢转过身，对着眼前的男神深深的鞠了一躬。胥桦业的幅度很大，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来感谢封熵的付出。
“呵呵，弄的和生死离别似的，等我被枪决的那天，你能来送送我就好。你还欠我一个承诺，你说的，谁救了谢轶楠，他就是谁的。不过，这辈子我不能给他幸福了……那你陪他这辈子，我陪他下辈子……”
一滴眼泪打在地上，胥桦业站起身，对着同样红了眼睛的封熵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
“你走吧，他眼睛不好，别留他一个人在那里。”
“好。”
胥桦业转头走了，直到出了厚重的门，那种窒息的感觉才逐渐消退。食人鱼一直站在他身前，没有打扰他。
胥桦业足足呆立了五分钟，才有力气走几步。
“真的要怎么做？”
“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谢轶楠瞎了，我会发疯。”
“你别自责了，也许，从云南开始，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封熵有封熵的固执，你有你的执着。一对眼角膜，封熵换了心底的宁静，你却被道德禁锢了，何必呢？”
“也许你说的对，我会尽快安排的，还有谢谢你。”
食人鱼抿着嘴笑了一下，不禁揶揄道：“我听你以前的首长说，你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的，现在倒是乖巧多了啊？”
胥桦业不好意的挠挠头发，那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然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谢轶楠改变了我。”
“厉害！”食人鱼比了个大拇指，把胥桦业送出门。
胥桦业回到家，谢轶楠依然还在熟睡，脱下衣服，悄无声息的躺在他身边，把单薄的人搂进怀里。
许是胥桦业身上他太凉，谢轶楠被惊醒了，用力揉揉眼睛，才想起来，他已经看不见了。
“醒了？”
谢轶楠微愣，半天才回道：“嗯，醒了。”
大手给谢轶楠理理头发，头发又长了，软软的，盖在额头上。
“闭上眼睛，接着睡觉，明天我带你去晒晒太阳。”
谢轶楠不禁握紧了手指，开始紧张起来。他眼前一片漆黑，要怎么晒太阳。要是装的不像，应该会被业子发现吧？
胥桦业感受到了怀中的身体开始僵硬，心里也十分难过。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语气也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