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惊声叫了一声,连忙有几名医护人员见状跑来,陈溱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尼诺的怀里。
陈溱疼得脸色发白,尼诺脸色也极为难看,他抿着唇像要发怒,英挺的眉毛已经竖起来,眼睛里蕴藏着怒火。陈溱大伤未愈,这一摔怕是骨头要断,护士小姐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都在发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眸里酝满了水色,看得出很愧疚。
陈溱勾着嘴角笑了,摆摆手安慰她,挂在脖子上的小.平板上立刻出现一行字:没事儿,不关你的事,是我没站稳还把你给扑了,你一个小姑娘哪儿撑得住我个大男人,没摔着你吧?”
护士小姐微怔,没想到陈溱会这么说,明明是她一时不小心被人拉了,没想到她还为自己开脱,但是她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只能不停地掉眼泪:“对不起……”
陈溱下意识像摸头,受伤的手软哒哒地伸出去一半儿又停住了,他这时候摸好想不大合适,只好无所谓又笑笑:真没事儿,大家都看见了,又不关你事。
大家:看见个鬼。
然而气压是一如既往的低,他暗戳戳地瞟了眼尼诺,他的脸色黑成碳,再来点火气就能自燃可。
黑沉的眸子盯着陈溱的脸,仿佛要看穿他,陈溱心想这脸都成这德行了,自己笑起来估计也不好看,就不笑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陈溱最后动了动,一行字打出来:墨洛温先生,能放我下来接个骨么?
骨折的左臂软哒哒地搭在床.上,医生尽忠职守地拿着接骨仪为陈溱治疗。尼诺坐在床的另一边有些失神,他看着陈溱满是伤痕的脸,抿紧的嘴角,舒展的眉头,觉得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到那么熟悉。
这就是陈溱啊,怎么会不是呢?
明明就是!
医生已经出去了,陈溱面对着他,身前的平板上写着:您不走吗?
尼诺盯着他,眼神偏执,透着若隐若现的疯狂,他在陈溱耳边低语:“你是陈溱吗?”
那声音里似乎透着绝望,陈溱想了想:我姓陈,不过叫陈三。
尼诺的呼吸骤停,他像猛兽一样狠狠咬住陈溱的脖子,疯狂地向他的颈窝里挤,仿佛靠近一点就能安全一点。陈溱猛地向后仰,砸在枕头上。尼诺温热的脸颊贴着他,像受伤的小兽寻求一点慰藉,不断摩擦着,嘴上却不放松,他感觉锋利的牙齿一点点切进来,切开皮肤切开血管,最后坚定地钻进去,想要钻进他的心理。
出.血了,陈溱眯着眼承受着一切。
他躺着,尼诺压在他身上,拼命地嗅着,他低声喘着:“你就是……”
像一个执迷不悟的冤魂,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悲惨的结局。
陈溱的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尼诺终于平复下来。他微微抬起身,眼神迷乱地盯着陈溱脖颈间的伤口,指腹轻轻摸着,他有点无措地问:“你疼不疼?”
陈溱拍拍他的脑袋安慰他。
尼诺眼睛很大,平素冷淡阴郁,这时却因为眼中的依恋变得可爱,他看着陈溱。
陈溱指了指自己被撞歪的平板:先生,您为什么一直说我是陈溱呢?我明明不是,我看你是有点喜欢他,不过现在的你只是从我身上找到一点安慰,如果您喜欢他,那这种行为算不算是一种背叛呢?
尼诺眼瞳骤然紧缩,脸上竟然露出恐惧的表情。
陈溱这句话戳中了他的死穴。
这样算不算背叛呢,即使如此笃定,但如果弄错了,他要怎么面对他?这算不算一种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手势是这样的,因为是扭曲的抽筋般的,正常人做不出来(捂脸)
另外本文将在十五号之前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最近重感冒,又从学校赶回家,我今天白天尽量加把劲给你们补。
☆、真实的世界(9)
陈溱优哉游哉地躺床.上,自从上次“捅了”尼诺一刀,他一个星期没有来过。病房里的护士们战战兢兢,每天除了拆绷带换药陪他做复建,其他时候绝不在陈溱身边逗留。
毕竟墨洛温先生离开时的样子还让人心有余悸。
护士小姐看陈溱一脸和气,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把尼诺气得脸色发青还能面不改色地同她开玩笑。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后,医生宣布陈溱可以出院。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脸上的疤痕也几乎消失。声带在医生精湛的医术下,较之以前要好了很多,他自己私底下试过发声,虽然有点困难,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的已经可以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出院那天,尼诺没有来,赵恒站在车前等着他。陈溱用微笑和他打个招呼,他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陈溱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赵恒说:“这是在市中心的一间公寓和一些钱,作为这次事件的补偿,希望你以后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