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他忍不住皱眉,梦里面又冷又硬的感觉还纠缠在四肢,准备翻个身再睡,却感觉碰到什么东西,浑身激颤。
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滑,潮热而粗糙。他抽了抽腿,那东西却锲而不舍地顺着小.腿往上摸索。陈溱猛地打了个机灵,就看见黑暗之中冯庆狰狞的脸。
“你干什么!”
陈溱失声大叫,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一双铁钳般的大手就钳制住他的喉咙。陈溱一瞬间感到窒息,他手脚胡乱挥打蹬踹,一手打到冯庆的脸上。这一下激怒了冯庆,让他用上了更大的力气,并且欺身上前用双脚压住陈溱的双.腿,开始窸窸窣窣地解自己的衣物。
大脑懵了一秒,他的心开始下沉,这混蛋!
陈溱被掐的两眼发晕,手上和脚上的力气迅速抽离。真是够够得了,他好不容易重生,却遇到这种事情!我嚓,这个故事里就没有一个异性恋是吧,连个路人甲都可以跑出来抢戏。
他张大嘴巴呼吸,浑身无力,肌肉.紧张得抽.搐,在熬不过去的紧急关头,大量空气涌进肺部。
“嘭”的一声,身上恶鬼的阴影迅速撤离,他也随着意识的模糊而从车上的软垫上摔下来。
眼前是一双莹白的脚,在月色的映照下白得发光,娇小的人形宛如最纯洁的精灵。陈溱猛咳两声从地上撑起身体,顺着那双脚看上去,就看见洁白的单衣和一张充满恐惧与愧疚的脸。
稚乐因为害怕剧烈地颤抖着,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巨大的硬木盒子,看样子是从桌上随手拿的。盒子尖尖的硬角上闪着粘.稠的暗光,冯庆的后脑则开始涌.出汩.汩的血液。
“噔”,木盒掉在地摊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地上迅速积满了一大摊血。
心里一沉,陈溱连忙爬起来去查看冯庆的伤势,手掌出一片粘湿。该死的!现在系统不在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进行救治。
这人不会死吧,陈溱心头狂跳,只好用稚乐用剩下的金疮药帮他止血,拿了一块手帕抵在他的后脑勺进行包扎。
等一切都弄完了,他才将视线转到坐在角落里发抖的稚乐。
稚乐听到陈溱的挣扎声音醒来,刚睁眼就看到冯庆要压在陈溱身上,为了救他情急之下才会打伤冯庆。陈溱刚刚查看了冯庆的伤口,发现并不是很深,估计只会让他晕一段时间。但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血,又不知道具体情况,稚乐估计是吓坏了。
稚乐脱力地跌在地上,抱住被冻得惨白的小.腿,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单薄纤弱的脊背剧烈地震颤着,急促的呼吸在黑夜中回响,每一声都透着极度的不安。
陈溱听到他在小声哭,隐忍地抽噎着。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哄劝道:“阿栉,别怕了,冯庆没什么大碍。”
流了一脑袋血还敢说没大碍,陈溱也是很服自己,但是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安抚好他。然而稚乐却像没有听见,疯狂地向后推着,嫩白的脚无助地蹭着木板。
陈溱只好试探性地上前环住他的身体,安慰他:“你放心,他没事,我刚刚给他包扎过伤口,伤口很浅,血已经止住了,他一会儿就能醒,没事的啊。”
稚乐很瘦小,陈溱一环就环住了。
孩子感受到一丝温暖,这才微微松懈,裹着小脑袋往陈溱的怀里钻,用一种脆弱的语气问:“真……真的吗?他不会死吗?”
他的无助和善良让陈溱既动容又自责。
“嗯,真的真的,不骗你,骗你被大灰狼吃掉。”陈溱柔声哄着他,轻拍他的脑袋和后背给他安全感,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把稚乐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虽然自己只不过是个宅了二十年的单身狗,而稚乐也听不懂大灰狼的梗。
稚乐镇定下来,小手环上陈溱的后背,神经质地用娇.嫩的脸去蹭着陈溱的颈间温热的皮肤,双手像绳索一样将两个人紧紧绑在一起,瘦弱的身体难以忍耐地贴近陈溱,期望从他身上汲取微薄的暖意。
好温暖,哥哥的身体好温暖。他拼命地呼吸着,希望可以牢牢记住这甘美的气息。
陈溱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他微微挣了一下,结果人孩子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他心里有点苦逼,还有点心疼,但是现在不能再耽搁,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等外面的侍卫醒过来,发现不对劲就麻烦了。
陈溱由着稚乐箍着自己,把他抱起来放到垫子上坐好。稚乐两只小胳膊看着瘦,但是劲儿特别大,死死吊在他身上。陈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抱着他哄:“阿栉乖,我去处理处理他,待会儿再回来,你先自己坐一会儿好不好?”
稚乐犹豫不舍,但还是懂事地放开了手,一双泪眼巴巴地看着陈溱。他极没有安全感,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陈溱看着地上的兄弟,翻了个大白眼,这人渣,要是放在现代是要蹲监狱的好吧,要怎么处理呢?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如此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挖坑埋尸的好时候啊——
☆、我弟弟明明很可爱(6)
他闭上眼瞬间进入系统。
这时候M710正在休眠期,他想了想,直接打开了背包。面板上还剩一瓶红色的气态安眠药。他仔细看了看使用说明:
【药瓶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