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很多次他崩溃的样子,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体谅他的辛苦,和他大吵一架。”陆铭时轻笑,带着点后悔,“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仇视他。”
顾奕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陆铭时的发顶。
他的动作很轻柔,甚至如果陆铭时不是正在看着他,看着他轻轻把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都不能察觉到重量。
陆铭时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甚至顿了一下,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
“……你这样摸我会让我以为你在摸小猪的。”
小猪就是他们对小玖津的爱称,谁让崽崽属猪呢。
顾奕新正色:“那不能,崽崽是崽崽,你是你呀。”
但是他这个摸法分明就是摸崽崽的摸法,陆铭时想了想,不揭穿他。
“……等我从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学毕业,爸爸说多年来陪妈妈的时间太少,而我又需要锻炼,就拉着我妈出国旅游,把公司甩手丢给了我。”
说到这一段,陆铭时内心还有点怨念。
表情也不自觉变得很幽怨。
顾奕新偷偷瞅瞅他胸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空气中的苦味又变得更浓重了一点呢。
陆铭时喃喃道:“那我也很不爽,怎么就不想着我也很需要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呢?”
“那时候刚毕业,性子特倔,不高兴也不说,憋着气就想着我要超过爸爸,要证明自己。”
不料他证明得太过充分,陆父非常高兴,这下连回家帮忙收拾烂摊子都不用了,更愉快地和陆母过起了二人世界。
“其实我就是想说,我不想把公司里沾染的坏情绪带到家里来。”
“那挺不公平的。而且,我觉得我能处理好。当年我爸能做到,而我比他更强,我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些事情。”
陆玖津同志在他爹难得的诉衷肠活动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乖巧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陆铭时欲哭无泪,“崽,我说话很催眠么?”
顾奕新安慰他:“不催眠不催眠,我现在可兴奋了。”
这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用词不当,改口道:“可清醒了。”
诉完衷肠之后恢复正常的陆铭时看看睡着的崽,又看看顾奕新敞开的领口,汗衫下面隐约的线条,很轻易地产生了一点想法。
但是顾奕新竟然按住了他的双手。
顾奕新心想陆铭时遇到这么大的事,正是需要养精蓄锐的时候,还是不要转移和消耗他的精力比较好。
于是难得推脱:“不太好吧。”
陆铭时看着顾奕新略显为难的表情,脑子里瞬间又开始万马奔腾了。
当你的另一半突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你认为会是……
废话,我当然会认为他是在外边有人了!
也许,他最近每天回来那么晚,就是因为在外面和别人——
陆铭时的脸色垮了下去。
不对,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也许顾奕新因为工作强度过大过度操劳,以至于突然产生了功能上的障碍,并且讳疾忌医……?
这可不行!
陆铭时越想越糟糕。
“亲爱的,如果不行可要去看医生啊!”陆铭时情真意切地说,声音里带了一丝同情,“我知道对于男人来说这是很……”
陆铭时一边说,一边特别自然地伸手检查了一下。
结果自然是生机勃勃,一片盎然。
陆铭时松了口气,十分庆幸:“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