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ng在下机后就昏昏欲睡,Clement怕它挂在自己肩膀上不小心掉了,买完大提琴盒后就给顺道塞进了里面,左右怎么晃都不会丢了Thing。
Clement和Wednesday带着Thing去了超豪华的商业广场,Thing很细心的趴在柜台上瞄下面的饰品,势要为Wednesday把好关。
Wednesday则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翻看饰品手册,她不想搭理那些过分热情的柜台服务员。
Clement却是绕着柜台走了一圈,没有选择大热的钻石区而是去了有意做旧的柜台前。
朋克范的皮革带配铂金锁链很好看,但仅仅是好看罢了,款式庸俗,刻意追求随波逐流的美感反而失却了本身的内涵。Clement的目光一扫便过,他看中了一条纯手工的丝质颈带,拜Reid那次直白点出Wednesday的伪装错误所赐,Wednesday那之后看了好些血腥恐怖的电影话剧,就为了装扮更逼真少出错。
Clement陪她看了一点,注意到Wednesday相当在意其中一部恐怖片的主角,那部恐怖片的编剧的思想清奇,剧情设定的不很有趣,主角的设定却妙到了极致,使人惊艳不已。一个九岁的特立独行的高智商小女孩,总是戴着贝雷帽别起自然卷的碎发,脖子上的多条颈带都做工精巧而细密,尤其是最后迷局大破让Clement称奇——她的想象力竟与Wednesday不谋而合。
可惜后续剧情推翻了前面美好的印象,Clement和Wednesday都很失望,但Wednesday怎么着也算是喜欢过前期的小女孩,这条丝带她也不可能讨厌。
Clement脑子里的剧情都活泛得快跳起了弗拉明戈,面色却冷冷淡淡,决不与人亲热。
服务员对着他殷勤得脸都要笑僵了也没博得一个稍微重视的回应。
Clement买了那条手工丝带,又点了两条纯黑丝带才满意收手,折回原地把Wednesday和Thing选的也买了下来。
之后的行程就没有可说道的意外了了,不外乎是Clement画画Wednesday当他的模特,再有Thing这个好帮手……Clement就很心满意足,有家人陪伴的感觉他十多年都没体验过了。
……他也该回去了。
Clement的心中闪出这样一个念头,只一闪即逝。但来过了就是来过了,纵是飞跃疾驰也难免留下踪迹,那点踪迹的具象化便是Clement回酒店睡觉时脸色都恹恹的。
Wednesday很担心,不明白为何大表兄忽然就不开心了,问大表兄大表兄也不告诉她。
Wednesday很担心,担心到睡着之前都在记挂,她的手臂交叠在胸口处,手肘触不到本该陪她入眠的断头娃娃……Wednesday就也有点不开心了。
Thing倒在它的小床铺里,发出无声的悲鸣。
……
Clement很少会不开心。
每一个Addams的本质都是Addams,忧郁诡谲填充了他们的血和骨,古怪孤僻是Addams的通病,每一个Addams都缺少阳光暴晒出的温暖,身体里阴暗和冰凉满溢。
所以ClementAddams怎么会不开心?
Clement正是如此驳回了Wednesday对他状态的忧虑。
Clement说:“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件事。”
Wednesday惯常才思敏捷,“就是让你离家出走的事?”
Clement诧异:“我什么时候离家出走了?”
Wednesday扁嘴:“我们都很想你,你不回家。”
Clement捏着小姑娘的黑辫子,说:“我们都有想要追寻的东西,十年前我为了能画出更好的,更能表达我的内心的画而走出了Addams的领地,十年后你也可以放肆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
Clement反问她:“我们都爱彼此,这之间远隔的万水和千山跟流云风散有什么区别?”
Wednesday说:“Nothing。”
Wednesday说:“Bigbrother我永远支持你。”
Clement直起腰,拖长了调子道:“是Bigcousin。”
两人皆是一笑,眉眼弯弯。
Thing也不例外。
Clement终于骑上了他心心念念的机车,再不用忍受计程车里焦灼的氛围了。
Thing一连打了好几个响指,GO!GO!GO!
Wednesday今天穿了很帅气的白领衬衫搭黑马甲和黑色马裤,脖子上是大表兄同款的领花,脚下蹬着一个模板套出的马丁靴,背着大提琴盒就踏上了机车后座。
本来Clement今天的绿色小丑面就很吸人眼球了,再来一个Wednesday,他们俩这一身兄妹装在外人眼里简直成了一道靓丽破表的风景线。
炫黑的机车从街道上奔驰而过,带起一阵风声鹤唳,不大不小的动静,却把每个看见他们的行人都勾动得停下了脚步。
“真酷!”街头的滑板少年这么说,两指衔在口中吹了一长串嘹亮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