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瑞因为要把火炉子里腊肠取出来,怀里抱着猫不方便,便想把猫先放下,叫楚生先抱它一会儿,楚生正烤着火呢,忽然听见顾寒瑞叫他,一抬头,猝不及防看见对面人一双星眸。
楚生愣愣看着,半响没移开眼。
直到后来顾寒瑞把猫给他抱着,他才回过点神来,抱着猫就在那里发呆。
这时候白文卿已经写完稿子从书房里出来了,他一出来,顾寒瑞就笑眯眯看着他,“写完了?”
“写完了。”
“写的什么?”
“......随便什么。”
顾寒瑞还是笑眯眯地,“有没有写我呀。”
白文卿:“没有。”
顾寒瑞继续嬉皮笑脸,说道:“那可惜了,那些个小报记者想写我,我还不让他们写呢。”
白文卿一脸正正经经神气,也不搭理他。
顾寒瑞在客厅里又呆了四五个小时,到天晚才走了。
等他下次又来的时候,刚在客厅桌旁坐了,就看见桌上几个空酒瓶子。
除非是有客人来,否则白文卿是很少会一个人饮酒的,顾寒瑞看着那几个空酒瓶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喝酒了?”顾寒瑞看向一旁白文卿问道。
白文卿不以为意,“淮宣昨天来的,被他拉着喝了几瓶。”
“他那嗓子不是不能喝酒么?”
“偶尔高兴的时候也会喝一点的。”
顾寒瑞沉着脸,“下次别喝了。”
“怎么?”
“喝醉了难受,像你上次喝醉就吐酒,然后......”顾寒瑞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口,顿了顿又说道:“你喝醉了就撒酒疯,一点都不斯文,被人家看见了,肯定嫌弃你。”说着又笑道:“不过我肯定不嫌弃你,我就是个丘八,粗人,随你怎么撒酒疯,我无所谓。”
白文卿听了这话,很安静地笑了一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晚的时候,顾寒瑞也该回去了,出了客厅,看见楚生在天井里正拿着一本线装书在读,顾寒瑞看了便走过去问他:“外面天冷,怎么不进去屋子里面看书呢?”
楚生一见顾寒瑞来了,便把那本线装书双臂抱着放在怀里,不过书的名字并没有被遮住,是本周易。
顾寒瑞一看这书名字,很有些吃惊,不明白楚生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看这个,一般小孩子都喜欢看通俗小说才对的,便忍不住问他:“在看这个?这个比较难懂的。”
楚生看着顾寒瑞的眼睛,提高声音说道:“我都看懂的!”
顾寒瑞愣了愣,笑起来:“好,你这孩子聪明。”
楚生得了这一句夸奖,又看向一旁白文卿:“先生知道乾卦的九四是什么吗?”
白文卿一愣,摇头笑道:“我不知道。”
“是或跃在渊,无咎!”楚生说完,愤愤不平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白文卿并未说什么。
☆、初雪
十二月下旬,天空落了一场初雪。
琐琐屑屑,路上都堆了一层蒙蒙的白。
顾寒瑞坐在白文卿住宅的客房里烤着火炉子,楚生则在沙发一旁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