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行从小就能看见奇奇怪怪的东西,听说是因为煞气重。
他这体质本来学捉鬼是极好的,先前也有好几个茅山宗的道士非要收他为徒,但他自己并不喜欢。
加上老爹也有些介意,觉得抓鬼太凶暴了。
于是许一行没成为个天师,反而是浪费了“天赋”,被许老爹带着,学了算命。
但终归还是要在阴阳之间打转。
小时候已经被吓得够呛了,他可不想一辈子跟脏东西打交道,只是没办法而已。
跟阿小要的符水,就是能暂时盖住自己的引鬼体质的。
不过也只是暂时。
自己从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露出什么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可这叫简青竹的小子,明显是冲自己来的。
到底是为什么?
跟阿小他们一样,知道自己经常见鬼,于是来求帮忙?
可这他妈是个求人的态度吗?
啊,心烦!
许一行噼里啪啦收了工具,洗了个战斗澡,几乎把脸皮搓破才洗干净了墨水痕迹。
而后坐在书桌前面琢磨这事。
想着想着就十分烦躁,他猛地坐直了,回手在自己书包上甩了两巴掌,过了半天才静下来,认命地掏出了晚自习没做完的物理卷子。
看着一道电场的大题,开始了更加爆炸的心路历程:
这他妈什么世道啊?老子一个算命的还要写卷子?这什么破卷子啊大题开头就是没学过的知识点?
啊,这什么世道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早上醒来,许一行发现自己连被子都没盖,直接坐在书桌边的无靠背凳子上,仰头就倒向了身后的床。
高难度动作。
他叹了一声,起身揉了揉肩。
他睡眠一直不太好,老做梦,梦见阴曹地府是常事。
要么就是梦见各种变幻的场景,一会儿在山巅,一会儿在水里,到处都是妖魔鬼怪,见过的没见过的一大堆,每次醒来都一身汗。
就像自己真的出去跑了百十个地方似的,累。
这么一醒,就想起阿小欠自己的符水。
符水能防鬼,当然不仅是在白天的现实生活里,也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