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隅是被白云峰派人接了回去。”
堂前,残忍坐于主位,接过残阳递来的一盏茶,他揭开青花瓷盖,拂了拂茶面上翠绿的茶叶,漫不经心的说道:“所以,如果你们是为了骆一隅赶去东城的话,现今大可不必如此焦急。”
沈江南侧目看了残阳一眼,默了一会,若有所指的说:“那如果,不是全是为了骆一隅呢?”
残忍将茶盏放在一边的檀木茶几上,挑眉道:“如果是因为傀儡客的话,就更加不用这样着急了。”
残忍的身后立着一块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的画的是一处接天连叶无穷碧的风景图。
那幅画色泽温暖、线条柔和,看上去像是刚刚画好不久,河面上几株亭亭玉立的荷花,花蕊部分的颜料并为完全干涸,莫名的衬着花儿艳丽了几分,仔细的打量一眼,红褐色的线条色泽,就像是半干不干的血迹一般。
律界里的情景果然与众不同,不光几大城的环境压抑,就连这画盯得时间久了,也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压抑感。
“小呓,你说这屏风上面的荷花,不会是用人血画出来的吧?”有同样见解的果然不单单只有林呓一个,夜琰有些不舒服的将视线移开,凑到林呓的耳边,小声的说:“我怎么感觉就这么不对劲呢?”
林呓赞同似得颔了颔首,亦是小声的回了夜琰一句,道:“你别说,其实我也觉得有些怪怪的。”顿了顿,补充道:“你说,这北城城主看起来儒雅秀气,但是他既然取了残忍这个名字,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里头的……”
夜琰一点就通,福至心灵的接过林呓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残忍表里不一,可能就是类似于岳不群的那种人物?”
林呓一点头,赞赏的看了夜琰一眼。
站在几人身后正准备递茶的残阳同学完完全全的将夜琰和林呓之间的窃窃私语听到了耳朵里面,登时满心的不爽几乎要从眼眶里钻出来一眼,他瞪着两人,重重的将茶盏搁在两人之间的小桌子上面,愤愤的道:“你们两个简直够了,我主子才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不是个东西!”
两人被残阳一声吼吓了一跳,活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捉了个正着,一时间讪讪的连手都不晓得往哪搁。
残忍闻言单手支颐,挑眉打量了残阳一眼,对着他招了招手,笑着说:“怎么了小阳子?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火?”
残阳‘嗯哼’了一声,自觉的朝着残忍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哼唧道:“我才没有莫名其妙的发火,主子,这两个嘴碎的家伙竟然说你是律界岳不群!”
夜琰连连摆手大喊冤枉,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驳,学着残忍的称呼,说:“小阳子,你可别乱说话来冤枉好人,我什么时候说你主子是律界岳不群了?!”
残阳反驳:“就刚刚,你敢说不敢认?!”
“我怎么不敢认了,”夜琰一推眼睛,带笑不笑的冲他弯了弯眼角,不温不火的说:“不过话说回来了,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的样子,要实事求是不能无中生有,我刚刚明明说的是,你主子可能是类似于岳不群那样的人,其他的我可没说了,这个什么律界岳不群明明是你给自个儿冠的外号,和我们没关系。”
自从林呓认识夜琰以来,就没见夜琰吵架失败过,这一会儿自然也是三下五除二的堵的残阳哑口无言,顺带的还不忘又盖了一个大帽子过去。
残阳气的大有和他决一死战的趋势,奈何在场的人有些多,无法,只得咬牙切齿的说:“你放屁,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回,我已经三百六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
“哦,”夜琰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反正残阳自己说他有三百多岁了,是以他这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以大欺小的压力,语气淡然的继续嘚啵:“但是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孩子啊。”
残阳抽了抽嘴角,嘚啵功力果然是不如夜琰深厚,当下就要耍起好孩子脾气来,他倏地凝幻出一柄长剑,直指夜琰,愤愤的都:“我给你放一大缸子血来给我主子画画!”
夜琰:“……”
“好了!”
残忍皱了皱眉,屈指一弹,见又一道华光闪过,原本还在残阳手中的长剑,几息之间就已经落在了残忍的手中。
“我……”
残阳气的一跺脚,冷着一张脸瞪着夜琰,纠结了一会,还是躲到了残阳身后去了。
夜琰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把玩着方才由筠连上供的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筠连见状,乐了,他侧身往夜琰跟前凑了凑,嬉皮笑脸的说:“夜琰,厉害!”
夜琰瞥了筠连一眼,依旧是没有和他多说一些什么,显然是那阵气劲还没下去,不过眉宇间却还是闪过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嘚瑟,扬了扬眉。
小闹曲过后,几人又回归到了之前的那个话题。
沈江南搓了搓手指,敛着眸子,也不知道是在心里想着一些什么事情,片刻之后,才说:“你知道些什么?”
残阳笑着抿了一口茶,答非所问:“知道你定是比你多就是了。”
彼时。
一直坐在一边静默不语的白行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话了,她若有所思的朝着残忍看了过去,意味不明的一笑:“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城主应该已经是晓得了傀儡客究竟是何人了吧?”
残忍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也没有明确的做出回答。
沈江南的皱了皱眉,眼风看了林呓一眼,他如今好些事情也是等于和对方坦白了,眼下倒也是不必再多加的隐瞒些什么,斟酌了一会儿之后,开门见山的就说:“你以为,傀儡客就是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