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见了……您现在能过来一趟吗?”那边小心翼翼地说。
“知道了。”高雨笙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沉默半晌。
“怎么了?你爹被人偷了?”翟辰走过来拍拍他。那间疗养院就住了高震泽这一个他们认识的人,说不见了,只能是这人不见了。
“嗯,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得去一趟。”高雨笙抱歉地看向翟辰。
植物人凭空消失,这可不是个小事。高震泽现在还没死,他手里有九逸22%的股份,。果不怀好意的人把他弄走,按个手印或是摆拍个照片之类的,都会给九逸造成很大的麻烦。
虽然高雨笙并不在意九逸的资产,但既然他现在管着这个公司,就不能让它在自己手中出事。
“我陪你去。”翟辰习惯性地要陪他。
“别,”高雨笙赶紧制止,“檬檬还在做手术呢,你不能丢下他。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现在又没有杀手,普通的事情我都应付得来。”
说着,向翟辰晃了晃自己的腕表。
翟辰想了想,勉强点头。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家小天赐其实挺厉害的,但还是不自觉地把他当个柔弱的小家伙看待。事实上,在他眼里,任何的地球人都是很脆弱的,一碰就碎,要小心保护。
“到了给我打电话。”翟辰送他进电梯,自己又拐回来坐在手术室门口,总觉得这事不大对。
“怎么了?”方初阳过来坐他旁边,低声问。
“他爸突然不见了。”翟辰也没瞒着,小声告诉了警察叔叔。
“啊?”方初阳很是费解,“不是植物人吗,还能不见了?报警没。”
“这就不知道了,疗养院那边应该会报警吧。你说,谁会偷植物人呢?总不会是高震泽的老情人吧?”翟辰摸摸下巴。
一位深爱高震泽,求而不得多年的人,骤然听说他变成植物人,想尽办法把人弄过来。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哪怕是个植物人。
方初阳被这种猜测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瞎鸡巴乱猜,人家好歹是你公公。”
“那叫岳父,谢谢。”翟辰及时纠正。
“行行行,岳父,”方初阳翻了个白眼,“没准是人家自己好了,起来遛弯呢。”
“他要是真醒了,那就得去拘留所畅谈人生,还不如装瘫痪继续在疗养院吃香喝辣。有他那个律师看着,生活条件绝对不会差。”翟辰撇嘴。
高震泽的私人律师,在他昏迷的第一时间出来干预,将他送进了九合疗养院。亏心事做多了,人就会变得格外谨慎,高震泽清醒的时候就签了一份托管协议,如果他陷入不能自主的状态,他的财产会由专人团队打理,必须保证他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很少有医护人员进出。偶尔有匆匆跑过的护士,也只是出来拿药的,不肯跟家属说一句话。三个男人就只能像鹅一样,伸长了脖子看,再一言不发地缩回来。
赵斌站了这许久,也站不住了,在他俩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能跟我讲讲檬檬小时候的事吗?”
方初阳不乐意搭理他。
没有高雨笙在身边,翟辰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不停地低头看时间,忍不住给高雨笙发消息。
【氧气超人:到疗养院了吗?】
半晌,没有回复。
估计是路上堵车了,翟辰便抬头跟赵斌说话:“檬檬刚出生那会儿,翟犀月刚去,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照顾他。在医院住了有半个月,才给接回家。所以我印象里,他一直是个红彤彤的小猴子,谁知道抱回来是个白嫩嫩的小包子。方初阳还说是医院给掉包了,非要原来那个红猴子。”
方初阳不知道怎么自己也在里头,用手肘扛他,被翟辰扛回来。两人就开始手肘对手肘,暗暗较劲。
赵斌听着这话,忍不住笑起来,不过只笑了一瞬间又垂下嘴角。孩子的出生,伴随着母亲的死亡,生日与忌日在同一天。
“哎,你记不记得,檬檬小时候睡着了也要含个奶嘴。”翟辰没吸氧,扛不过方初阳,便开始耍阴招,转移他注意力。
方初阳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闭嘴,不允许说了。”
“含奶嘴怎么了?”赵斌好奇地问。
翟辰神秘兮兮地说:“有一天,我找不到奶嘴了,孩子又哭着要睡觉,只能给他抱到方舅舅床上……哎呦!”
话没说话,翟辰就被方初阳一肘子撞到了椅子底下。
赵斌愣怔了一下,忽然明白“抱到方舅舅床上”跟“找奶嘴”有什么关系,想笑又不敢笑,把脸憋得通红。
翟辰却是肆无忌惮,坐在地上冲方初阳呲牙咧嘴扮鬼脸。
方初阳长腿一伸,横在椅子上,幼稚地不让他起来坐椅子。翟辰也不恼,怡然自得地坐在地上玩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