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郎有个老邻居,四五十岁了,还在那里拼了命地认字呢,就想吃上代人写信的这碗饭。
仇大郎倒是没有这个心思,不过等他长子年岁稍稍大些,也是要送去开蒙的。在仇大郎看来,买卖有好的时候有不好的时候,经营一间铺子也未必就能长久,但是只要能识得了字,这辈子再如何也是饿不死的。
“你这没有信封啊,我们这里有信封卖,你买不买?要不然今日先拿回去,待封好了再拿过来也行。”这时候前面又有声音传来。
“哎,买买,我买一个信封。”又一个声音连忙应道。
“我们这里的信封是一文钱五个。”
“那就买一文钱。”
“需得把地址写在信封上,你可会写字?”
“不会。”
“行了,我帮你写吧。”
“哎,多谢。”
“下回记得封上信封,写好了地址再拿过来,你看后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哎哎。”
“……行了,五文钱。”
“哎。”
“下一个。”
“稍等稍等,我一个邻居托我问一问,他想寄些物什到绛州,不知什么价钱?”
“绛州的货物暂时不接,目前我们计划只在蒲州、临汾、隰城、定胡、太原这几个地方设铺子,离石的货物信件也能带,别的地方暂时送不了。”
“到我了到我了。”
“到蒲州的,五文钱。”
“我听闻发到太原定胡那边,也是五文钱。”
“都是五文钱,你寄不寄?”
“寄。”
“到河东道的信件都是五文钱,要是觉着吃亏,下回寄远一点。”
“哈哈!我家有个亲戚,在云州那边,你们什么时候能收云州的信件?”
“云州,那是够远的,按我们老、咳咳,王当家的计划,约莫一年以内吧。”
“绛州这边应是能快一些?”
“那是自然。”
寄货的那边,一个顾客打包好自己的包裹,收件那人接过去检查一番,又称了重,然后报价道:“十七文钱。”
“哎呦。”对方一阵肉疼,但多少也是有些心理准备,来这之前,都是打听过了价格的。
付了钱,只见对方用一根粗针引了一条麻线,穿过包裹的一角,然后又穿了一块小木牌上去,系了两个死结。
这木牌上有“长安-临汾”的字样,还有一串数字,负责收件那人将木牌上的字抄写在一张纸条上,又在纸条上写下了具体发货地址,一式三份,一份交给发货人,一份留底,另一份放在一个木匣子里面,到时候随货走,等到了临汾那边,再按照这些纸条上的具体地址发货。
“这便好了。”
“好了。”
“几日能到?”
“只要不是赶上下大雨,十日之内保证到达。”
“太原呢?太原要多少日到达?”
“那边正常是二十日以内到达。”
“怎的要这般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