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已经第二轮的缘故,东方煜一上场便是一番狂风暴雨般的猛攻,而让白冽予即便早有预期、亦不禁给那连番狠狠直顶入深处的力道撞了个七荤八素——像这般站立着从后而入的姿势对身子的负担本就不小,更何况是在双手被缚无从支撑的状况下?随着那令人酥麻的快感在对方看似粗鲁实则精准的顶刺下一次次窜上腰脊蔓延周身,白冽予只觉双膝一软、身子一滑,若非男人此刻圈锁于腰间的臂膀,怕是当下便已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
只是对他这样长年来习于掌控、保持自身稳定的习武者而言,这样摇摇欲坠的姿势换来的却是强烈的不安定感,令禁受着的擎云侯不仅精神为此高度紧绷、周身上下亦因而变得比平时更要来得敏感许多……在此情况下,那随男人每一次侵攻而不住摆动、摩擦过背脊的长发自然便成了连绵不断的刺激,让他便已熟知情欲、亦不过片刻光景即在这样多管齐下的刺激中彻底沉沦入了那名为快感的浪潮之中。
“哈啊……煜、煜……”
喘吟交错间,白冽予双眸迷离、容颜微仰,全然失了气力的身子随着身后男人每一次顶入的力道而浮沉欲倾,却因腰间臂膀的撑持而给猛地拉了回、甚或更因着对方的力道而将那填满后穴的阳物吞得更深……数十年间难以计数的缠绵欢爱早已将当年情人教予他的一切尽数化作了镂刻入骨的本能,而让他便已全然迷乱失神,亦仍配合着男人的每一次挺进收绞着那温软紧窄的后穴、在承受着男人所赐欢愉的同时亦回应着给予对方相同甚至更为强烈的快感……
“煜、再……呜、更多……”
“你咬得我好紧……冽……”
感受着那醉人内里不住吸附、绞紧着自身阳物所带来的逼人欢愉,东方煜只觉每一次抽身都变得比先前更为艰难,那高涨的欲望更已几度濒临失守,全是仗着过人的意志力才不至于先情人一步解放……只是望着怀中情人陷于恍惚之中的绝美容颜、体会着那蕴含绝大力量的躯体全凭自个儿予辱求所意味着的信任与情意,便是他已竭力压抑,那种身心交融的喜悦却仍一步步将他推上了巅峰,而让他终是一个使力生生扳过了情人容颜俯首吻上,在不碰触对方欲望的情况下进一步施予了足以让对方攀登至顶的甜美刺激——
直至,双双解放。
“呜……”
伴随着唇舌交缠间的一声闷吟,白冽予周身剧颤、下一刻,一股暖热的白浊已自下腹挺立着的男根喷溅而出,容纳着男人阳物的后穴亦是不由自主地一阵剧烈收绞,迫使后头的东方煜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欲望的热液二度释放在了他的体内。
——双双登顶所带来的极致欢愉让二人的动作因而有了短暂的静止。却到小半刻后、那为炽热情潮所淹没的神智稍复,东方煜才移开双唇并松开了原先钳制着情人下颚的掌,然后探手解下情人手上的束缚、从而就着眼下的姿势再无空隙将人紧紧抱拥入了怀。
“冽。”
“嗯……?”
由于方才过于激烈的情事之故,白冽予虽已从高潮中稍稍恢复了过来,整个人却仍有些恍惚失神,而连脱口的应声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慵懒媚意……过于诱惑的音声让仍未从他体内退出的东方煜霎时听得一个激灵,却是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压抑下重起“战端”的冲动、略带不舍地抽身离开了情人的身子。
“只是想问这样的“补偿”够了没。”
他将唇凑上白冽予耳畔轻声道,轻搁在情人腰间的掌却已在品味着那丝绸般触感的同时缓缓上行,自前胸至锁骨、再一路滑过咽喉直抚上了那张仍带着几分迷离之色的容颜……“不过现下看来倒是不需要了……是吧,侯爷?”
“……够是够了,可楼主若想给我更多……冽予自也会欣然接受。”
品味着这份情事后应有的温存、享受着男人满怀怜惜的碰触,身心俱醉的擎云侯软着嗓音蛮不在乎地发出了邀请,却是将下午还有场评议会的事儿彻底抛在了脑后——倒不是说他真给情人折腾到忘了,而是这评议会本就没他什么事,出不出席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自然不介意来个“君王从此不早朝”。
只是白冽予能放心将事情交给侄子,仍担着碧风楼主之位的东方煜却很难真的对仍留在南安寺的幼弟撒手不管。也因此,尽管情人的邀请让听着的他周身气血几乎为之沸腾,却仍是逼着自己按下了恣意妄为的冲动,而在替彼此稍理了下衣衫后将情人一把横抱起、脚步迈开便往仍在封锁线内的碧风楼别庄奔了去。
——当两人迅速沐浴更衣过后回到南安寺时,今日出席的西门晔、淩冱羽、东方泓、白靖月早已坐定,而在瞧见姗姗来迟的二人后纷纷露出了奇异的表情——且不说二人一趟“午饭”回来便换了套衣服本身就已经够可疑了,单是白冽予眉眼神态间仍存着的几分慵懒——或者说春情——便足以说明一切。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勾人风情让淩冱羽、东方泓和白靖月都不由瞧得微微红了脸;而多年来从没和他对盘过的西门晔则是毫不客气地冷哼了声,斥道:
“一把年纪了还搞这套,要不要脸?”
“……你这么说,可会让我有些担心起冱羽的“性福”呢。”
白冽予笑着回道。和西门晔打了那么多年的嘴仗,始终牢牢把握着对方弱点的擎云侯就算再怎么心神不属,这话回起来也是精准且毫不费功夫——果然,他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脱口,西门晔本就难看的脸色立时便又更黑上了几分,有心想回一句“与你何干”,却因清楚对方多半又会从和情人的师兄弟关系上反击而只得恨恨作罢,又是一哼后冷着脸别过了头。
只是挑头的西门晔屈辱地鸣金休兵是一回事,应战的白冽予要不要收手却是另一回事——若在平时,他本也不至于因着这点小事便对西门晔穷追猛打;可方才毕竟才让西门家的三个年轻人捣了乱,不趁机找回场子怎么也说不过去,故当下已是略带怜悯地笑了笑,道:
“看来这就是谷主之所以将三个后辈留在淮阴分舵里的原因了——谷主是怕让他们看见自个儿威严扫地的模样吧!”
“胡说八道,这评议会本就是咱们圈子的事,哪有那几个小屁孩掺和进来的道理?我之所以带上他们同行,不过是想让他们见识一下天地之广、同时看看这些家伙哪里值得家里人三番两次的往我身边硬塞罢了。”
虽不知白冽予因何将炮火落到了此次同行的三个晚辈身上,可西门晔和三人本就称不上亲近,自也不会因此掉入对方的套中。“况且……某向来洁身自爱,哪像某人帷薄不修、当着孩子的面都敢露出一派浪荡之态?摊上你这么个叔叔,靖月可真是倒楣了。”
“爱欲敦伦乃是再寻常不过的自然之理,小月也已是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谷主不会是眼红冽予有这么个好侄儿,才满口子人伦道理地想离间咱们叔侄俩的关系吧?”
说到这儿,本还靠坐在太师椅上的擎云侯已自飘然而起,却是一个旋身径直坐到了一旁东方煜的大腿上头——尽管他的每一个抬手投足都是蕴含了无尽天地之理的玄奥与优美,这样的举动仍是让在场除他和西门晔以外的人再度红了脸——而后半眯着一双幽眸道:
“谷主这般作派若只是道貌岸然也就罢了。若真连骨子里都如此古板,我可要后悔起将冱羽交到你手中了。”
言下之意,便是二度质疑起西门晔是否能够“满足”自家师弟了。
但听着的西门晔却只是冷冷一哼,语带轻蔑地道:
“哼……某不与你一般见识。”
——虽说自身的“能力”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便是西门晔也很难真平心静气以对,可他毕竟也与白冽予打了几十年的嘴仗,自然清楚自个儿若给对方接二连三的奚落激起性子、甚至因而做出了什么不合宜的举动,最后亦不过是进一步着了对方的道而已。也因此,识时务懂权衡的流影谷主终究还是放弃了继续逞口舌之利的打算,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对方。
见西门晔二度罢了战,白冽予虽觉有些可惜——他本还盼着对方能当场“证明”一下自身的能力——却因对侧师弟已然投来的讨情目光而只得作罢,有些无趣地靠入了情人怀中闭眼假寐了起来。
自从侄子白靖月长大成材后,白冽予便已鲜少出手干涉山庄的日常事务,这评议起来自也没他什么事……至于他那为老不尊的举动么,连向来看他不顺眼的西门晔都懒得管了,其他几人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说到底,这评议会在寻常江湖人眼里或许是十分庄重严肃的事儿,可由于四方掌权人已是几十年的老交情、又有各式各样沾亲带故的关系,会中的气氛自然与外人所以为的大相径庭——冷硬肃穆之流自然是没有的;至于针锋相对、唇枪舌战么,有是有的,可内容却多半是方才白冽予和西门晔那种毫无建设性可言的斗嘴……简而言之,这评议会与其说是在决定江湖大势走向,还不如说是在让四方势力掌权人得以找个机会聚上一聚,彼此谈情叙旧一番以巩固“邦谊”什么的。
当然,在这谈情叙旧的过程中,众人仍不免会提及一些攸关江湖大势的事儿,可谈话的气氛却通常是十分舒适、亲近且友好的,故白冽予方才对西门晔的指谪——说他是为了维系自身颜面才不让三个年轻人与会——自也不全是空穴来风。不过那本就是西门晔的家事,身为流影谷主的他既然还不打算正式将三名后辈引荐进来,旁人自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因此,即便心下都对西门晔如何处理后继者的事存着几分好奇,众人却都对西门家三名后辈的事儿只字不提,只是将话题放在近年来江湖中的大小事上展开了讨论——或者说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