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袁掣被编进伏击的先锋部队之中,与龙飞虎一起,守在这个最危险却也最关键的位置上。
西北的秋天气温已经降至冰点,袁掣匐伏在宫丘的高地上,头发与眉毛上都结满清晨的白霜。
大庸的将士从昨夜起便埋伏在此,只等着西凉大军到来。
就在众人凝神之时,空气中忽然传来败声鸟啼。
「凉国军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袁掣也握紧手中的墨染。
下一刻,便是成千上万的圆木桩与火球顺着地势往凉国军砸去。
凉国军主力刚进入山谷,就被伏击,阵形难免大乱,而出口又被大庸军队给堵死,一时间犹如困兽。
就在凉国军军心开始涣散时,大庸众将领一声令下,大庸士兵蜂拥般从高地俯冲而下,将凉国军再度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是一场恶战。
流血漂橹、尸横遍地。
若手中的利刃染上的不是敌人的鲜血,那么自己便极有可能在这片黄沙中被掩埋覆盖。
正当众人豁出去一切冲出杀敌时,只有袁掣一人按兵不动,龙飞虎正觉得奇怪,便在下一刻,袁掣就像是一匹看到猎物的狼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下去。
在斩杀一名凉国骑兵之后,袁掣夺了对方的战马,朝凉国军最密集防卫的圈子攻去。
一看袁掣这般不要命的打法,龙飞虎也难免心惊,立刻下令让手下赶往支持。
也是袁掣福大命大,孤军深入敌方阵营,哪怕他有三头六臂也难敌众手。但现下凉国军己被大庸的奇袭弄得失了方寸,再看到一身银甲的袁掣如天兵神将一般猛冲过来,竟被他的杀气给震住,动弹不得。
袁掣所过之处无不血肉横飞,凉国军的鲜血溅满他的银甲与战马,远远看去,袁掣就像夺命的浴血修罗,在凉国军中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
凉国军尚来不及反扑,又被龙飞虎在后所率的军队杀了个片甲不留。龙飞虎一路借着袁掣硬冈敌营军阵而杀出来的空隙长驱直入,将凉国军的防御阵形完全冲破。
袁掣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直取凉军阵营之咽喉。杀至一豪车内看,坐镇的果然是甲尔乎祁。
此时凉军大势已去,精锐部队皆被斩杀。甲尔乎祁也被这种惨烈的失败熏红了眼,长枪一送便往袁掣刺去。
「袁掣!」
见甲尔乎祁的长枪刺到袁掣的肩上,龙飞虎怒吼一声,纵身上前直取甲尔乎祁的咽喉。
「留他一命!」
袁掣大叫道,龙飞虎这才险险收势,将甲尔乎祁擒在手里。
己方主帅被擒,凉军这下更是失了抵抗的勇气,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开始有人将手中武器放下。
爱人命在旦夕,袁掣顾不得其它,只是草草用手捂着肩胛正流血不止的伤处,问道:「一叶丹的解药在哪?」
甲尔乎祁虽然兵败被擒,但却依旧不服。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一身银甲的小子,他也不至于着了这种离谱的道,败得一塌涂地。
「想要解药?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
袁掣尚未反应过来,就发现有大股鲜血从甲尔乎祁口中溢出。
「混帐,他竟自断经脉了!」
袁掣冲上前去封住甲尔乎祁的大穴,可为时已晚,甲尔乎祁的任督二脉已然断裂,人是不可能活了。
疯狂地摇晃甲尔乎祁的尸体,袁掣不愿意相信事情竟没有扭转的余地。
只是事实永远都是残酷的锋刃,割得人鲜血淋漓。
唯一的希望之火在眼前渐渐熄灭,袁掣的眸中只剩下塞外寒空中生起的狼烟。
远处的景象一片虚无,似有昏鸦在遥远的上空悲呜。
那个人带着些许痞气的笑脸忽然浮现在眼前,还是那么的温暖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