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奥罗威尔欺身上前,指尖挑逗似的勾起了他的下颔,低头与他四目相望,「我的自控力,已经快要达到了极限,终有一日,我会无法控制我自己,而那时候又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无法预测,更不敢想像。」
「……」闻此言,阿尔曼眼底以令人难以察觉的速度飞快闪过一抹精光,旋即又在瞬间湮灭恢复原状,深邃似海的双眸,淡定得一如平静无波的湖面波澜不兴毫无起伏。
其实阿尔曼还真不怎么在乎与他发生肉体关系。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哪怕是这种堪称低劣的无耻手段。他倒也不介意尝试一番,但有些话与事,绝不能说得太直白,做得太坦率,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暂且让步,再见机行事为妙。
「阿尔,你可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我,我觉得……我恐怕就快要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渴望,以及肉体的欲望。阿尔,请你接受我好吗?」
并未察觉到阿尔曼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在爱情的追逐战中,奥罗威尔并不喜欢唱独角戏,更不喜欢单方面的强迫,出身以冷血无情而着称的皇室,可对爱情方面他却出乎意料的单纯与浪漫,他比较欣赏心有灵犀的默契,以及心意相通的爱恋。
灼灼视线落在阿尔曼透着诱人光泽微微轻抿的薄唇上,奥罗威尔心里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激烈拉锯战,再几番挣扎之后,似乎再难抵挡他致命般的诱惑,情不自禁低首覆上他柔软的唇瓣。
「不……」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拧着眉,阿尔曼微仰头被迫接受由上而下袭来炙热的气息,随后烙印在冰冷唇瓣,以及紧随其后几近窒息的热吻,炽热而又滚烫就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意图将他吞没。
双眸霍然圆睁,眼底闪过一抹厉芒,置于身体两侧自然垂落的双手瞬间握紧,与此同时,浑身僵直的他,肌肤也随之绷紧,脑海中先后掠过无数种料理面前人的残忍方法,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合上双眸,放松身体,任其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强势覆上他略微冰冷唇瓣的奥罗威尔,先是蹭了蹭他柔软的唇瓣,唇与唇彼此交叠,辗转厮磨,吸吮纠缠,再反复舔了舔,用舌尖一寸寸细细描绘他美好的唇形,试探地顶开他紧闭的双唇,然后进一步撞开他咬紧的牙关,随即深深探入他口中宛如游龙入海,熟稔地横扫他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土,毫不迟疑地绕上他不知所措的舌,似灵蛇般与之缠绵,不依不饶地随其翩翩起舞。
「真想,一口吞了你。」
一番口舌交绕,激情缠绵,强平息热液沸腾欲望勃发的身体,奥罗威尔气息不怎么平衡,火辣辣的视线与阿尔曼四目相对,耀眼夺目得就仿佛正午的太阳灼热而又滚烫,低沉的嗓音磁性中透着一丝沙哑。
「……」呼吸急促的阿尔曼,胸口剧烈起伏,险些因此窒息而亡的他,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一片混沌,对其几近挑逗的话语,毫无反应。
更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睁大空茫无神的双眸,眼中尽是迷离之色。
「阿尔,拜托你,不要再这么看着我!我没有那么强的意志力,我很难控制我自己,诸神啊!我好想……真的好想吃了你啊!」
雾气蒙蒙,水泽潋滟的双眸,酡红诱人的双颊,以及红肿微嗦的娇艳唇瓣,此时的他就仿佛炽烈盛放的美丽花朵,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真真是令人陶醉,让人沉迷。
情难自禁的奥罗威尔,终又忍无可忍,再一次覆上他的唇,不再是柔情似水的吮吸舔弄,而是似狂风暴雨的霸道猛烈,就宛如野兽般的撕咬啃噬,简直就恨不能将其一口吞下,直接拆吃入腹。
「……阿尔,你怎么不反抗?你再这样放任,我可真就要停不下来了!」与本能欲望苦苦挣扎的奥罗威尔,最终以惊人的毅力推开怀中人,两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手臂伸直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苦笑连连的奥罗威尔,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仰头瞅着宫殿的穹顶,不想臣服于自身的欲望,不断深呼吸冷却快要沸腾的火热身体,以及拼命压制身体的骚动。
「……哼!」气息不稳,面色绯红的阿尔曼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拖长的尾音微微上扬还故意颤了颤,隐隐透着几分慵懒,更有种说不清的魅惑。
「若是不想我现在就吃了你,就不要再继续诱惑我!」
随着他上扬的颤音,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忙不迭的向后退了几步,眉宇间难掩狼狈之色的奥罗威尔,恶狠狠地瞪了眼一脸无辜表情的阿尔曼,然后步履有些踉跄的他,就活像是背后有无数条饿狼疯狂追击似的,丢下这番威胁的话语,随即转身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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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柱廊,幽远深长,两排高大好似擎天的白玉石柱上面皆雕刻着各式各样精美的图纹,同样材质的白玉石地砖也并不例外,虽不如石柱上五花八门图案繁多,但胜在排列整齐精巧细致。
在其上施施而行的奥罗威尔,眉头深锁,面沉如水,尽管柱廊巍峨雄壮,图纹神秘不凡,可他对周围的景物却丝毫提不起兴趣,除了早就司空见惯了以外,心情不爽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奥罗威尔发热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他并不迟钝,更不痴傻,事实上他其实相当的敏锐,有些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全无所觉呢?
再则阿尔曼在他面前又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他心里其实非常清楚阿尔曼只是不拒绝,但并不代表他已经认命。
别看他少言寡语且从不反抗,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揉圆搓扁,随意摆弄,外圆内方的阿尔曼,看似温和柔顺的背后,隐藏着桀骜不驯的傲骨,瞧着滑不留手实则倔强得劲呢!
本以为看透了他的性情,可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他的另一个伪装而已。
他脸上戴着一层又一层的假面具,就算撕下一层还有一层,摸不透他的性格,更看不穿他的为人,奥罗威尔是用尽了手段,想尽了办法,但至今为止仍未能揭开他的面具,找到他真实的自我。
以其帝王之尊,处处以他为重,诚心诚意的爱护他、珍惜他、磷宠他,如此厚待于他,甚至为他付出了全部的真情,却没想到竟然得不到一丝的回应。想到此,奥罗威尔不禁有些灰心丧气,意志消沉。
唉!他何曾这般窝囊过?
想他自十五岁登基为帝起,从此呼风唤雨,随心所欲,哪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为情所困?尤其那人还是一位性情诡异,个性难测的青年男子,真可谓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切全都是他自找的,就连那位被他囚禁在深宫大内的那位祖宗,不也是他想方设法,硬给请回来的吗?
满腹怨慰无处倾诉的奥罗威尔,心里苦啊!简直就是比吃了黄莲还苦。
奥罗威尔思及至此,一时间不禁有些神色恹恹,精神也越发萎靡,而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柱廊内的寂静,唤回了他飘忽的神智。
「哟!陛下,这大晌午的,您这是要去哪里啊?难不成……您打算去前殿议政?」
魔法大陆蒙特利尔帝国的人文中心自然是帝都,而帝都的中心,则毫无疑问是帝王所居住的皇宫,皇宫之内又分前殿与内宫,前者是帝王与臣子们议政之处,而后者是皇帝与内眷的居所。
这条衔接前殿与内宫的柱廊除了早朝前后外,素来人烟罕见。尽管两者彼此间交界地并不仅此一处,可这条柱廊却专供帝王出入,因此这条柱廊又被称之为御廊。
皇家就是这么麻烦,皇室子弟骑的马叫御马,用的碗叫御碗,喝的酒叫御酒,吃的酒席叫御宴,总之凡是跟皇室扯上关系的东西,大部分都会冠上个「御」字字首,这条柱廊会被称为御廊,自然也就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