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吗?」景骜的语气虽然冷漠,却掩饰不住一丝哀伤。
国师安慰道:「臣按照皇上的旨意,将他身体束缚在此。虽然少了一魂一魄,但依然活着。」
景骜注视着冰床上的人,也只有出此下策,他才会乖乖的待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里。
国师看出皇上的动摇,便趁此进言道:「只要皇上吩咐,臣便可把谢公子散去的魂魄召回,那他便可以醒来。」
景骜注视着冰颜上依然动人的美貌,良久才说道:「不用了,就让他这样待着。」
冰床上的人对自己床边的这段对话没有任何反应,他依然沉睡着,长久的睡眠没有损害他,面目平和而美好,仿佛置身在春暖花开的地方。
※※※
皇帝斋戒的三天时间,恰好给了慕白机会。
在皇帝斋戒的第一晚,景康就大胆的潜进了慕白的房间。
碧渊当年的死因之谜重新摆在了三个人眼前。
谢碧渊问景康道:「你查了几天,查出点什么把柄没?」
「什么也没查到。」景康沮丧回道。
国师也不是好惹的,位高权重,背后还有皇帝做靠山,景康运用所有在朝廷中的人脉和眼线,都没有搜集到线索。这不能怪他无能,只能怪国师城府太深,做事滴水不漏。
要调查碧渊当年死因之谜,就要撬开国师的嘴,要撬开国师的嘴,必定要先抓到国师的把柄,威胁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谢碧渊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只有从国师下手,要到要胁他的办法。」
景康疑惑的问道:「要怎么样要胁国师?」
谢碧渊狠敲了他头一下:「笨啊,方法自然是要想。」
景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要怎么想?」
谢碧渊道:「祭祀那天,等这些臭道士都跟皇帝去祭天了,道观里必定没有什么人,我们就潜进道观去,总能找到国师的把柄。」
第八章
祭祀当天一大早,国师来为皇帝穿上祭服。景骜头戴前后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领着群臣百官,浩浩荡荡的前往西郊祭天,紫金观道士在国师的率领下一路跟随。
景康和慕白悄悄潜进道观里,道观里果然没有什么人。因为道观里很多道士都认识景康的缘故,所以景康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他贴着两撇胡子,眉毛画得跟两条毛毛虫似的。
慕白脸生,不怕人认出,两人穿着道袍,装扮成道人的模样。
他们按照谢碧渊的指示来到柴房,先找了几个水桶,哼哧哼哧的从井里打了好几桶水上来,把一捆干柴浸湿,然后先取了一些没有泡水的干柴点燃,等火燃起来的时候,再把湿柴架在上面。干柴熏着湿柴,不一会儿,浓浓的黑烟升腾而起,在整个道观里弥漫。
景康大呼小叫的冲了出去:「失火了,失火了!」
慕白则在原地留守,他拎着水桶守在火旁,随时准备灭火。
景康的目标是国师身边的贴身侍童晓雨。晓雨一直贴身照顾国师,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没有去参加祭天,此时他正在国师住的院落里挥着比自己个子还高的扫帚,打扫满地的落叶。
化了妆贴着胡子的景康一把抓住他,急声道:「失火了,大家都去祭天,恐怕没有人来救火,赶快把国师最重要的东西拿出来。」
晓雨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陌生的道士,不知发生何事。
景康继续吼道:「快点逃,道观就快要被火烧毁。」
听到着火了,晓雨连忙四处张望,果然看见道观里弥漫着黑烟,不是失火又是什么?
晓雨第一反应就是要去灭火,他丢下扫把,转身想往着火的地方跑。
景康拦住他,焦急的说道:「已经来不及灭火了,大家都不在,你赶快把国师最重要的东西抢救出来。」
听到景康这样提醒,晓雨忽然想起来什么,立刻慌慌张张往国师房间跑去,他记得国师最重要的东西是藏在卧室里的一幅卷轴。虽然国师从来没有打开过,可每次国师拿出来,脸上都是无比珍惜不舍的表情,那个对国师来说一定是最重要的。
景康奸计得逞,跟在他身后。
晓雨丝毫没有察觉到景康还跟在他身后,年幼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应该防着这个不明来历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