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鹏飞愣着,从探子那儿接收突欲给他的信,同部属讨论行动之后,他怎么睡得着?不自觉苦笑:「是啊,没睡好是真的挺累人……」幸而有甘鹭陪伴,他还能平衡身心,索性刀子拦一边,躺下了,他头枕在甘鹭大腿。
「借我靠一会儿,好吗?」
甘鹭怔怔然听着低柔声音,面对孩子般的信任依靠他、安稳闭上眼睛,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拒绝?
不拒绝,愿意接受他,耶律鹏飞就要这样的……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他去牵住甘鹭的手,将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在我身边啊,真好,也只有你能使我眷恋,让我变得很软弱,不想去那些麻烦里头……」
「软弱?」甘鹭皱眉,「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要抽回手,可那么紧紧的抓住,仿佛抓着性命,他竟然没法挣脱,又想是什么麻烦,这般困扰耶律鹏飞?
耶律鹏飞困扰的,不只有皇都的形势,真正难以决定的是离开甘鹭!
不要甘鹭跟着他去危险的地方,就势必得分开。
但是,他不能想像过了今晚,没有甘鹭在身边,他会如何?「我爱你!」亲吻在伊人的手心,此时,他不要再想了。
在行动之前,宁可把自己溺在温暖的体香里,多贪得一些爱情。
◇◆◇
夜深人静。
干柴搭起的火堆在寒风吹刮底下,摇晃光影。
甘鹭同耶律鹏飞共处一个账子里面。
耶律瓣飞挨着甘鹭,闭眼睡了,甘鹭给耶律鹏飞抓着手,自己也慢慢的瞌睡起来……
这一个晚上,特别安静,睡得特别的沉。
直到亮光落在甘鹭脸上,扰他张开惺忪双眼,不知在何时躺下来睡着?醒了也不见耶律鹏飞?他望向帐幔缝隙外的白天,似乎已经不早了,他掀毯子赶快起来,整理好身上衣物,步出账外……
竟是发现全部的人马通通消失,只留下熄灭的火堆和张文德——甘鹭吓一大跳!
张文德用靴子踩掉星星之火,确定没有柴在烧了,回头就看到甘鹭,他忙上前去。
「耶律鹏飞呢?大家都去哪儿了?」
「大爷清早已经率队前去皇都。」
「他已经率队去……他怎么没有叫醒我?」
「大爷吩咐了别叫你,他不要你跟着去卷入皇都的麻烦。」
阔言,甘鹭傻住,陡地忆起耶律鹏飞提及的麻烦……就是皇都之事?他还是不相信耶律鹏飞就这样离开了?现在回想起来,昨晚的耶律鹏飞是有点奇怪。他没法理解,瞪向张文德,「你怎么会留下来?」
「是大爷让我留在这儿照看你,要我先带你到天顺客栈住几天,等大爷把皇都的事情解决了,就会再出来找你……」张文德一面回答,一面小心的瞅着甘鹭,「大爷相信你不会逃跑,所以只留我一个……你不为难我吧?会跟我一起去客栈吧?」
◇◆◇
天顺客栈距离皇都不远,走路约莫半天可以到达。
还没正午,客栈伙计开始忙进忙出,应付食堂满坐的不同部族的旅人,有行经的商贩,也有吊祭过耶律阿保机、准备离开契丹国的人们进来歇息。
马匹交给伙计去喂饲料,甘鹭让张文德带领,进入客栈,听见许多人都在讨论国丧,他才确定了耶律阿保机真的死亡……
这个从草原掘起的彪悍袅雄,也会有损落的一天!
契丹国生变,何不趁此时逃跑?他想了,可耶律鹏飞离开得过于突然,对他太过信任,害他脑袋也不清楚了,竟是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人住进客栈房间!
他却有问题要问张文德:「耶律鹏飞去皇都解决什么事?是你们人皇王的事情吗?是不是关于皇位的继承权?」
「这些我不清楚啊,」张文德抬手抓一抓头,「我一个下人,只懂遵照主子的交代,顾好你,我哪里知道其他的?」
甘鹭皱眉,再问:「那信呢?探子交给耶律鹏飞的……是谁写的信?你总该看见了?」
这问题,张文德能回答:「我有看见啊,是人皇王写的信,信里要我家大爷赶去皇都帮助,至于大爷和其他人商议什么,我无法听到……」
丹皇长子为何需要帮助?甘鹭怀疑,耶律鹏飞进去皇都,难道是……
◇◆◇
张文德说只消几天,不用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