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疏斟了一杯酒,奉到三爷手边,对方此时正出神地看着河边花灯,遥想着已然模糊的往昔岁月。
三爷浅抿了一口香醇的酒液,心中一恍,随即笑道,「尽管岁月变迁,这江南女儿红的滋味倒是不曾变过。」
水波荡漾,水声舒缓,天幕沉沉,星汉愈灿,安生和安宁靠在船舷,已抵不住困倦,两个小小的身体互相依偎在一起,已安然睡去。
三爷喝了不少酒,俊逸疏朗的面容已是微微泛红,他半眯着双目,眼神恍然,显然不胜酒力。
他俯在栏杆边,目光掠过河中一盏一盏的花灯,耳畔听着缓缓的水流声,忍不住一声叹息,只叹自己这坎坷崎岖的一生真的是如此夜一般寂寞长流。
他忽而回头,看见端坐在一边默默望着自己的慕容疏,顿时嘴角微弯,冲对方连连招手。
「慕容,你过来,陪陪三爷。」
慕容疏依言坐了过来,三爷一改平日的矜持高贵之态,忽然拉住他一同翻滚躺倒在船板上,继而更是拉扯起了他的衣服。
慕容疏抓住三爷正在解自己衣襟的手,柔声说道,「三爷,您醉了。」
三爷抬头看了他一眼,笑意更浓,手却不停,「我没醉,我没醉。」
慕容疏自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胸口的骇人伤口,只好翻身将三爷轻轻按住,对方气喘吁吁地望着自己,头颈高仰,发丝凌乱,俊逸的面上满是诱人之色,直瞧得慕容疏怦然心动。
也好,便让今夜成就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肌肤相亲。
在替三爷寻元阳复活的这几十年来,慕容疏很少碰过三爷,直到他再也无法遏制自己心中对三爷的爱慕。
谁知道,这一份爱慕早就在三爷被他的父亲害死之时注定是错。
但是错又何妨,又何妨再错最后一次。
慕容疏释然一笑,俯身亲吻着不知在呢喃着些什么的三爷,抬手解去了三爷的衣衫,又除去了自己的单裤,这才扶着三爷的腰,将分身抵在了对方的后穴。
「三爷。」慕容疏温柔地叫着他,身下缓缓用力,慢慢挺进了三爷温暖的体内。
「呃……」
三爷腰间一颤,却很快平静了下来,他眨着眼,透过一层薄雾望着身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将身体紧紧攀附在了慕容疏身上。
「慕容……」三爷悠然一叹,笑着闭上了眼,他放松了身体,将自己全然交在了慕容疏的怀抱之中。
又是一声温柔的轻唤,慕容啊,慕容,三爷您叫的是谁?
画舫随波而动,慕容疏与三爷相拥躺在船底,他扣着三爷的手指,冰冷的唇小心而贪恋地在对方如玉的肌肤上浅吻轻啄。
温柔的耳鬓厮磨之间,两人的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每一次抽动,每一次战栗皆伴随着三爷压抑的呻吟声。
三爷嘴里溢出了一声又一声的低迷喘息,在慕容疏耳里听来是那么迷人。
「三爷,慕容喜欢您。」
慕容疏腰上一动,神色凄然之中却带了一分满足,他搂紧了三爷的腰,深深浅浅地感受着对方温热的身体,有一种想让自己与三爷合二为一的冲动。
「呃唔……」
也不知沉浸在醉意中的三爷有没有听清楚慕容疏在说什么,他被慕容疏狠狠一撞,呻吟也变得有些破碎。
明月半斜,柔和的月光铺进了船舱,抚过船底纠缠着的两个人。潺潺的流水声像一曲清歌,悠悠地在寂夜中吟唱,慕容疏腰上一窒,终于放开了三爷。
三爷此时已精疲力竭,薄唇半启,连呻吟都低微了,慕容疏抱起他,撕下一片衣襟替他擦拭起了白浊横流的腿间。
没有反抗和不安,此刻的三爷是如此温顺安静,就好似那许许多多个黎明之前,慕容疏在醉梦楼里一次又一次地伺候他。
若是没有替三爷还阳,或许自己可以这么一直抱着三爷到老,但是那样却要三爷忍受灵魂一直被禁锢的痛楚,如此自私之举,自己又岂能再度为之。
慕容疏擦净三爷的下身之后,替三爷穿回了衣衫,他看了眼坐在船舷处睡得鼾声大作的安生和安宁,微微一笑,又将三爷抱进了怀里。
看着月光下那张平和俊美的睡颜,慕容疏忍不住再一次低声呢喃,「三爷,慕容是真的喜欢您,不知道您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河水温柔地推动着画舫,月光将河面铺得满满,慕容疏转过头静静凝视着江南迷人的夜色,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的人已睁开了眼睛。
◇◆◇
来到江南已有三日了,除了第一天出去游了河之外,后来的两天慕容疏便没有再出门。
安生和安宁对此很是纳闷,他们还以为慕容疏是和三爷来这里游玩的,哪想到只去玩了那一夜,慕容疏便不出门了,甚至还又租了一间客房,独自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