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人?
难道,他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青青子衿么?若是,为何我以前没有见过他?若不是,为何如今,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鼓琴时,那一展一合的袖子,让我心跳,那款款深情的眸子,让我窒息。
终了,你轻轻抬手,微微转身,看着我,悠悠一笑。
时光,好像就定格在了那里。
那一笑,让从窗子里霰落进的阳光,都失了颜色。倾国,倾城。
可惜啊!这么美的一刻,竟然被抽泣声打破。
所有的一切,便如同破裂的泡沫一般,迅速的收缩。
“邹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齐宣回过神来,哑然道。
“老夫……老夫惭愧啊!”邹先生抽泣声更大了几分,竟流出了几滴泪,他一边拿袖子擦着,一边道:“老夫眼拙!竟然没有看出小姐的天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小姐竟然将琴艺练到如此程度,实在是惊为天人啊!若是继续练下去,前途无量啊!老夫真的是老了,教不动小姐了!”
齐宣的下巴合不上了。张寂竹在一旁直挠头。
这可真么办?弹得太好了,把先生都给逼走了……
邹先生叹了一口气,口中不停地重复着“老了”,便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只不过一个曲子的时间,邹先生仿似真的老了许多岁。
“别!”齐宣不淡定了,急忙道:“先生别走啊!玥儿好些东西想向先生请教那!”
“呵呵!”邹先生沧然一笑,摇头道:“哪里哪里!下回若是你我师徒二人再相遇,请教的那一个,恐怕就会使老夫我了!老夫这就像令尊请辞去!得徒儿如此,老夫应该高兴!高兴啊!”说着,邹先生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向外走去。
看着邹先生消失的背影,齐宣目光呆滞、颓然坐倒。
这……这可怎么办?若是让爹爹知道了,必然会让亲自来考察她的琴艺啊!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张寂竹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唤道:“齐兄……啊,不是,齐小姐……”
“你……”齐宣伸出颤抖着的手,指着张寂竹,道:“你不许走!不教会我弹琴,就不许走!”
第十六章当西席的日子
于是乎,张寂竹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确实挺幸福快乐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若得空闲便翻一翻医书,等齐萱玥有心情了,他便教她弹琴。
既然瞒不住,齐萱玥也就干脆向自己的父母澄清了一切。父母虽然无奈,但邹先生已经走了,而且是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自然也不好再请他回来。
那邹先生口口声声说,张寂竹的琴艺比他自己要好,在齐萱玥的一阵胡闹下,张寂竹便暂时成了齐萱玥的西席。
最开始,齐家夫妇从女儿口中得知张寂竹的身份,自然不喜。下意识的觉得,张寂竹只是骗吃骗喝的人。但夫妻二人见到张寂竹,又听得张寂竹抚琴后,想法就立时改变了!
“所以说啊!人长得好看,果然是很重要!”齐萱玥仍是穿着一身男装,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嘴里还叼着一根黄瓜,时不时的咬上一口。
“啊?”张寂竹端坐在案前,原本一直在为她讲课,她齐萱玥却零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张寂竹立时感觉自己老了,思维跟不上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张寂竹眨眨眼,问道。
“没啥!”齐萱玥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咬了一口黄瓜,拿在手里,笑道:“我在想,我爹娘第一次见你的那个场面。啧啧!他们两个的表情啊,完美的诠释了四个字:惊为天人!若不是我向他们介绍你的姓名,没准他们还以为是神仙下凡那!”
张寂竹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他忙摆手道:“小姐,可不能这么侮辱神仙!”
齐萱玥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又道:“不是我说,张兄,就你的这个样貌,骑着马在京城大街小巷溜一圈,我保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屁股后面就得跟一堆花痴!不信咱们就去试试!”
张寂竹挠挠头,小声道:“我又不会骑马。”
“不会可以学嘛!”齐萱玥挥舞着小拳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转念一想,又道:“其实不会骑马也成!张兄,你就拿着一把琴,在某一个酒楼上随便抚一曲,那个酒楼肯定立即爆满!”
张寂竹哑然失笑道:“那不成了卖艺的了?”
齐萱玥眨了眨眼睛,努嘴道:“也是哈!”
好多群芳围着张寂竹。拿着那种炽热的眼神看着张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