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浚江的密林。
“王爷!”杜叶心等人拜倒在岱岚的面前。
岱岚这时候已经当了好几日的村夫,去浚江钓鱼,还要爬树摘果子,养尊处优的王爷竟然事事亲力亲为。再看鲤鲟,每天都是安静地坐在树荫下,你给吃的,我就吃,不给也绝不叫饿,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
岱岚哪里受得了,早憋了一肚子气,一看到杜叶心,顿时像是见到出气筒一般亲切,张口骂道:“怎么这么晚?你们知道本王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手中的简易鱼竿往地上一扔,感觉还是不解气,又上去踩了一脚,咔吧一声,粗糙的鱼竿顿时断成了两截。
杜叶心恭敬地答道:“回禀王爷,您留下的记号实在太……太……太潦草了,我们走错了几次路,耽误了很多天!”
岱岚哼了一声,回想自己随手在树干上划下的剑痕,好像的确不太认真……而且还有很多时候都跑出了老远才想起来没留记号,这才随手在路旁的树干上划下一剑,但是……“你们找错了路,还怪在本王的头上!意思是说,本王错了?”
“下官不敢!”杜叶心等人急忙说道。
杜叶心抬起头,笑道:“只是英明神武的王爷下次要是能稍稍认真那么一点点,下官保证不会走错,耽误时间!”
“哼!”狠狠瞪了他一眼,岱岚转头指了指鲤鲟,“杜叶心,这个哑巴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你要认真回答!”
哑巴?杜叶心一抬头,就对上鲤鲟那双冷漠的眼,不禁一愣。
鲤鲟嘶哑着嗓子问道:“南郡王府怎样了?”
“已破!”
鲤鲟点头,一脸平静,“南郡王呢?”
“据说城破时,他为了免受屈辱,就先一步服毒自尽了!”杜叶心老实回答道。
鲤鲟身子微微一颤,依旧吸了口气,继续问,“无悠呢?”
“他和韩莹被谯国公府的人带走了!”
还不等鲤鲟问,岱岚已经在一边嚷了起来:“怎么又出来个谯国公府?赫赤跑哪儿去了?”
杜叶心道:“说来也奇怪,北靖王本已成功了大半,却在最后关头急急忙忙地收兵回了封地,让谯国公府捡了这么一个便宜!”
他刚说完“便宜”,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不用回头也知是鲤鲟在瞪他。
“谯疆继承谯国公府,像是要大展拳脚的模样啊!”岱岚道。
鲤鲟哼了一声,“不过是个笨蛋罢了,能成什么气候,此事摆明了是赫赤故意丢给他的,他竟然有胆子接,真当谯国公府是什么铜墙铁壁吗?真是个蠢货!”
杜叶心经他这么一说,也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北靖王玩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先让谯疆收了南郡王府,南郡经历过这一场巨战,整个封地已经成为一片废墟,谯疆就算拿到手里,也毫无用处,反而会成为所有王府甚至是皇上的死敌。谯国公府本就没多大的实力,若真如此,必定焦头烂额,成为千夫所指,这时候北靖王再出手收了谯国公府,真可谓是坐收渔人之利!”
鲤鲟叹了口气,转过脸去。
“对了,皇城有什么消息吗?”岱岚问道。
“没有!”杜叶心摇了摇头。
岱岚想到临行前苏幻风的贴耳嘱托,皇城之中的消息每三天会传给他一次,若是过了三天没收到任何消息,皇城必定已经出事,此时要立刻赶回去。
他点点头,“我们整顿兵马,立刻赶回皇城去!”突然想起一事,转脸看向鲤鲟,“你有什么打算?”
鲤鲟撑起自己的身子,问道:“我可以跟你走吗?”
岱岚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转身就往自己的白马那儿走,路过那两截鱼竿时,仍然不解气,一脚踢飞,“杜叶心,你真该后悔,没有看到本王钓上来的鱼,这浚江真是个好地方,鱼又多又肥,味道还很鲜美!”
“是!”杜叶心恭敬地点头,“下官能想到王爷钓鱼时英明神武的样子!”
凤仪苑。
太后这些天一直睡得不好。
詹春一直小心翼翼在身边伺候,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坐在梳妆镜前,缓缓梳理着自己的发丝,铜镜中依然美丽的脸上竟然隐隐现出一抹焦急慌乱的神色。她放下梳子,道:“詹春啊,北靖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回娘娘的话,没有。”
太后凤眼微微眯起,似乎在猜测北靖王府的情况,想了一会儿不得结果,摇头道:“不能再等了,等不了了!”
“娘娘!”詹春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
太后一脸平静,“你去吩咐吧,畅心苑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