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问错话了?”
“没有。”严锦再次否定,“你去洗澡吧,我要收拾一下客房。”
陆巍峥多数时候都是个迟钝粗神经又天性乐观的家伙,只有在和严锦相片的时候,由于太在意对方,反而会变得过度敏感。
比如现在……他能隐约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凝滞。
好像是从送礼物那时起就有点不对劲。难道是他选了严锦不喜欢的东西?还是说,严锦已经察觉到个中玄机,所以不高兴?
这项链原本是一对的,一个是八分音符,一个是十六分音符,坠子背后分别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陆巍峥揣着小小的私心,把有自己名字的那条送给了严锦。
如今他十分忧郁地想,如果严锦发现了项链背后的微妙,会不会直接把它送进垃圾桶?
应该不会吧,严锦应该没那么残忍吧……
陆巍峥满怀心事地去浴室洗澡。泡在暖暖的热水里,脑子里不停地胡乱想着,从严锦到底能不能被扳弯,一直思考到他们今后没有孩子该怎么办。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重要事情——他怎么能忘记这么关键的东西。
陆巍峥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严锦,站起来匆匆往浴缸外迈,结果心急火燎的他脚下一滑……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严锦听到浴室里一声闷响,传来某人吃痛的惊呼声,不由得心头一紧,急忙丢下手上的被单冲进浴室:“陆巍峥,你在搞什么?”
陆巍峥根本没料到严锦会直接开门进来,刹那间连痛都忘了喊:“我……摔了一下。”
“手没事吧?”严锦立刻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势。毕竟手是钢琴家最珍贵的东西,如果出了问题就实在太糟了。
“严锦……”陆巍峥愣愣地注视着他细致的动作和紧锁的眉头,心中百味杂陈。喜的是严锦还是很重视他的,忧的是现在自己的形象实在……
“严锦,我没穿衣服。”
“废话,谁洗澡会穿着衣服。”
“……说的也是。”
严锦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两只手臂和手指,确定没有伤及筋骨,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找了条浴巾给他。
“这么大的人了,洗个澡都能摔倒?”
“因为我忽然想起……有句话忘了跟你说。”陆巍峥用宽大的浴巾裹住赤裸的身体,总算找回了一点底气。
“什么话能把你急成这样?”
“严锦,我回国了,终于可以正式追求你了。”
“……”严锦一愣,“就这句?”
“对!”
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当即把严锦气得哭笑不得。
“陆巍峥,你上辈子一定是蠢死的。”
陆巍峥两只手虽然没事,膝盖却磕得厉害,破了一层皮,红红的一大片,没过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严锦把他搀扶出浴室安置在沙发上,找来了一些跌打损伤的外用药,确认了一下药品尚未过保存期限之后,用在了陆巍峥身上。
“嘶——”
严锦擦药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一看就是个从来没伺候过人的大少爷。陆巍峥的伤口被严重刺激,忍不住龇牙咧嘴。
“痛吗?”严锦表情淡漠地说,“再多摔两次,你就可以不用再弹琴,直接回老家结婚了。”
“我不会了。”陆巍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以后一定注意。”
被湿润又无辜的眼神凝视,严锦受不了地叹了口气,放下药瓶,拿起毛巾给他擦头发。
即使严锦下手依然没轻没生,粗鲁得很,陆巍峥也甘之如饴地享受着难得的服务,眯起眼睛,陷入了至高的幸福状态。
“严锦……谢谢你来看我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