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鸿哲急出了一脑门汗,他已经在努力安抚白小绵的情绪,现在这只兔子也勉强接受了劝说,吃了一顿之后开始睡觉。
“不能让他走,”元骅说,“走了就麻烦了。”
“走?”户鸿哲一向聪明的脑袋瓜现在却像榆木一样,完全想不通,“他会去哪儿?”
“你听说过铁线虫吗?”元骅这个时候作为理科生的储备就用上来了。
“啊,听说过,一种寄生虫吧。”好像之前还在哪儿看到过来着。
“寄生虫”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铁线虫一般寄生在节肢动物身体里,比如螳螂。螳螂被寄生之后,就会离开本来生活的地方,去寻找水源,其实这是铁线虫的意志。”
户鸿哲听得全身发寒,看了眼车上睡得正香的白小绵,他的脸蛋睡得通红,不像是有异常的样子:“不会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听你的描述,我感觉和这种情况很像,先送去颜蓁妈妈那儿吧,她也是做这个的,应该会比我们懂得多。”
户鸿哲心发麻,他说:“我不知道在哪儿。”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我们一块儿去。”
天色转黑,出租车掉了个头,首先去了元骅所在的考点。距离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到了,元骅坐进车里的时候说:“我已经联系了颜蓁,但他不接电话。”
从这儿到颜蓁家的距离不算近,偏偏又遇上堵车。车载的ai提示堵车时间大概有半小时。
元骅坐在前排,看见一路刺眼的尾灯,心里总有点慌。
“……铁线虫。”后座的户鸿哲忽然说话了。
“什么?”
“被铁线虫寄生的螳螂,后来还能活着吗?”
他这不像普通的问句,更像是设问。答案两个人都很清楚了:
没有。
“小绵怀孕了。”
颜蓁终于给户鸿哲回了电话,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像被投放了一颗□□,砰的一声炸得他荤八素,半天没反应过来。
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语气又变得格外惊恐:“你们现在在哪儿?元骅跟你们在一起吗?”
“都在呢,”户鸿哲说,“我们正准备去你家……”
“你们快走。”
户鸿哲没听清:“什么?”
“快离开那个地方,离开小绵!”颜蓁忽然变得着急起来,之前被打散的一些线索、还有那些猜想飞快地被重新联系起来,全部被验证成为了现实。
户鸿哲说:“这怎么……”
但话才说到一半,他的神情就变成了惊吓,因为白小绵的肚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快跑!”户鸿哲放下,冲着元骅大喊。
“跑什么跑?一路上神神叨叨的,”司嫌他们烦,“这是在高架上呢!”
元骅回头看见了后座上的一幕,也瞪大了眼睛,抓着司的衣袖说:“师傅!快走!再不走车子就要爆炸了!”
“走个屁!不想坐车给老子滚!”司觉得自己简直载了几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那你倒是开车门锁啊!”元骅把窗户开到最大了,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但要钻出去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还是很勉强。
求生欲使他开始撞车门。
司见他们这么疯,还真不敢留人,马上开了锁,元骅头一个推开门,赶紧跑了出去。
户鸿哲也马上推门,腿要跨出去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回头看了一眼在座位上抽搐的白小绵。
那个球开始越撑越大了。
要说不害怕吗?户鸿哲怕得要命,恐怕天底下没有一个普通的十八岁的男孩子,会不害怕非人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