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罪只能故技重施,又问:“你不管你阿爷了?”
“我想明白了。”戚一斐坚决不承认,他下午偷偷“作弊”,去问过傅里了,“按照你那个大赦的旨意里,只要我阿爷坦白真心,并承担责任,这事就会既往不咎了。”
闻罪只能从后面拥住戚一斐,咬着他的耳朵尖道:“那你知道,我下这个旨意,是为了谁吗?”
“不知道!”戚一斐故意说着气话,“我才不会感谢你。”
闻罪只有轻声一笑,没再回答,任劳任怨的,让人仿佛再一次回忆起了当年,那个在陷阱里,对戚一斐说“连你受累,来世我一定报你”的不受宠的七皇子。
这个话题本就该这样到此为止。
但戚一斐却反而开始不舒服,翻来覆去的折腾,睡不着,直至当他觉得闻罪终于睡过去后,他才敢偷偷的拿开闻罪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转了过来,像小猫舔水一样,轻轻啄吻住了闻罪的唇,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你,这般为我着想。”
“熟睡”的闻罪,在心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才是枕边风打开的正确模式嘛。
……回忆结束……
“你是和我说过你祖父的事,”闻罪的声音听起来对戚一斐还是那么磁性又有吸引力,但是语调却总让人觉得毛毛的,“但你可没说,他还给你带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
最后三个字被闻罪咬的极重,仿佛是从牙齿的缝隙里硬挤出来的那种恨。
戚一斐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只是顺着闻罪的思路与话,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对啊,我外祖虽不怎么来京城看我和阿姊,但每次做生意回来,都会给我和阿姊带很多礼物的。逢年过节,也会有留在广州府的管事,来送各种应节应节的点心。有时候还有活物,都特别可爱。”
戚一斐说的活物是小动物,闻罪接到的情报里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知道他带活物给你?!”闻罪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让这个冬天,仿佛连地龙都没有办法温暖。
“对、对啊……”戚一斐磕绊了一下,“怎么了吗?你不喜欢小动物?”
“小动物?”闻罪冷笑一声,“那些东西可比小动物,要通人性多了。”
闻罪手中已经揉搓成不成样子的纸张,终于被戚一斐抢了过来,字迹有些已经被抓烂了,但戚一斐还是连蒙带猜看明白了他外祖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
——男宠。
准确的说,是各式各样身娇体软的男孩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比小动物还要楚楚可怜,在锦衣卫的形容词里,就是“好似菟丝花,让人不敢攀折”。
闻罪那边已经想杀人了,他在对上戚一斐的眼神后,也直言:“不用怀疑,我就是吃醋了!”
下一句闻罪虽然没说,但戚一斐在心里已经替他接上了“你为什么还不快来哄哄我”。
这……
必然是要上去哄的呀。
“肯定是锦衣卫误会了。”戚一斐硬着头皮,强行解释,“也未必是给我的,我还有两个舅舅呢。再说了,我都有你了,我阿爷也早与外祖说过了,他还给我带别人做什么啊?我外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我可以对老天发誓。”
越发誓越像一个花心的渣男。
“带过来做什么?当然是让你看一下世界有多么精彩,多些选择,不要吊死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啊。”闻罪阴阳怪气道。
“不会不会,我外祖很深情的,一辈子就我外祖母一人,平时也不鼓励我们去乱搞。”戚一斐这话说的,终于有了一点底气,“真的,我三个舅舅都只有一个妻子,结婚之前,连通房都没有的。”
“那你外祖带那些人做什么?”
戚一斐眨眨眼,看着闻罪,他怎么会知道?他只希望闻罪能看到他的无辜,他真的对别的男的没兴趣!
“所以是对女人有兴趣喽?”闻罪开发出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戚一斐:“……”你这样,让我怎么说?
闻罪手把手的教戚一斐:“你可以说,你只对我感兴趣。”
“……行吧。”
闻罪却并没有放过戚一斐,还在眼巴巴的等着。
“你看我干什么?”
“等你回答啊!”闻罪理直气壮,谈个恋爱,就像小了至少十岁,幼稚的可怕。
“我、只对,对你感兴趣。”戚一斐磕磕绊绊的回道,当着闻罪的面这么说,还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后又坚定的重复了一次,“我只对你感兴趣!”
“我也是,”闻罪道,“我感觉我等了许久,就为了等到这一刻告诉你,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我一直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