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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火防盗防竹马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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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景听了郭凯凡的那些话,彻底死心了。

  他帮他收拾了太多的烂摊子,到最后只换来变本加厉的利用与轻蔑,闫景以为自己的真心多少可以打动那个人,却没想到不过就是走投无路后的虚与委蛇,如果不是陆承的劝告提醒,如果不是碰巧要折回来拿落下的手机,恐怕他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幸好,现在后悔也不晚。

  人生苦短,何必糟蹋自己。

  郭凯凡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被他作没了,他一直以为闫景对他死心塌地,却从来没想过再坚定的感情如果不真心对待,也有被消耗殆尽的那一天,何况是本身就充满了谎言的感情。

  他现在失去了闫景这个靠山,原定的角色肯定是没了,以前还能维护他的鼎华传媒已经被其他公司收购,新东家自然不会去管一个没有价值的艺人,以前公司内那些他曾经瞧不上眼的小明星都重新分到了经纪人,而至今无人和他联系。

  郭凯凡这三个字在网上已经是恶名昭彰,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用他,他还妄想着重新开始,先去影视基地跑龙套,再慢慢找机会。可惜,郭凯凡没想到即便是龙套角色,他以后也都拿不到了。

  陆承迅速地吹干了头发,走出休息室想看看闫景走远了没有,说不定还能看到后续,只见郭凯凡已经追上闫景,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执迷不悟的人终于开了窍,不再做劳心劳力还不讨好的冤大头。

  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喜闻乐见地看着郭凯凡失态的样子,被这两个人一闹,刚才和许博衍那点暧昧全部消失无踪,被他遗忘到某个角落去了。

  许博衍不知道去哪里逛了一圈儿后回来,手中还端着个白瓷盘,上面是一块点缀着蓝莓的芝士蛋糕,他正好赶上这出年度分手大戏的尾巴,见郭凯凡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黑眸一沉:“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没有。”陆承笑眯眯地接过蛋糕用小勺子舀了一块送进嘴里,“特意跑过来作死呢,让我免费看了场戏。”

  许博衍见他心情不错,也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我下周要去录一档综艺节目,加上往返路程大概需要两天时间,等结束了咱们就出发?”

  “好,你什么都不用管,酒店行程我来安排。”许博衍顿了顿,又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过年?”

  陆承愣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二十七左右吧,我爸差不多也是那几天回来。”

  自从他小叔一家到国外定居之后,每年春节都是他和陆先两个人过,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陆承基本上不在一月进组的原因,为了把过年的那几天时间空出来。

  许博衍还能清楚地回想起之前在陆家过年时热闹的场景,忽然就有些怀念。

  “为什么不去你小叔那里?”

  “我爸忙啊,而且我的假期也不多,实在太折腾了。”其实每年他小叔都会邀请他们过去的,只不过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没能成行,再之后他俩也就习惯了,“那你呢,你在英国读书时春节回来过么?”

  许博衍摇摇头:“没时间,不想回去。不过今年肯定是要在老宅过了。”

  一想到要面对那些根本不熟的亲戚,还有许名章,他也很头疼。

  尤其是许名章,还在坚持着和唐家联姻,再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许名武,怎么看这个春节都不会太平。

  这时许博衍的手机响了,而他却像没听到一样。

  “博衍?”陆承哪里知道对方此时复杂的心理活动,喊了两声都没反应,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手机响了。”

  许博衍这才回神,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诧异地按下了接听键。

  陆承听不到电话那边的人和许博衍说了什么,但是下一秒钟,他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定住了。

  “怎么了?”陆承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他从来没见过对方这样的神情,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承哥……”电话已经挂断了,许博衍依旧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眼中还带着错愕与迷茫。

  过了好半天,他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爸死了。”

  和娱乐版起起伏伏每天都有热点的状态不同,接近年关,许名章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消息在沉寂了许久的商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消息一出,第二天许氏集团的股票直接跌停,甚至连带多数房地产板块飘绿。现任总裁突然离世,许氏旗下的各公司都会面临巨大的变故,哪怕年近八十高龄的董事长许仲景亲自出来主持大局,公司上下依旧人心惶惶。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外界一时之间流言四起,很多企业开始密切地关注着许氏的动向,曾经的许氏集团在许名章的管理下一直是业界无法撼动的存在,而现在,则有很多人都乐于看到许氏分裂,好从中获利。

  下葬的那天很冷,风刺骨般地刮在脸上,更衬托出众人此时沉重的心境。

  陆承这些天一直看着许博衍冷静地处理公司以及许名章的后事,他从接到消息开始,除了片刻的惊诧过后就再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激动的情绪,也仅仅是在医院见到遗体时,脸上失去了全部的血色,露出脆弱的样子。

  他静静地站了半个小时,再次从停尸间出来后,就恢复了一贯的作风,按部就班地处理着后续事宜,每一件事都做得分毫不差。

  外人都称赞许家的继承人年纪轻轻便处事稳重,将来必有作为,只有陆承知道,许博衍这样绝不是正常的反应,他把自己当做机器人,机械地完成着各种指令,却从不顾及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面对这样的许博衍,哪怕顾及身份,陆承也不敢走开,直到葬礼结束,最后许老爷子也在小辈们的搀扶下离开墓园,陆承似乎看到许博衍身上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他颓然坐在墓碑旁边,眼中流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陆承看着面前的人,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许博衍盯着许名章的墓碑,双眸染上一层血色,它的旁边埋着苏凌,当初自己母亲的骨灰是爷爷带回来的,哪怕再恨,她也期盼以后可以和许名章葬在一起。

  陆承知道他需要时间恢复,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侧身尽力帮人挡住瑟瑟的寒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博衍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嗓音沙哑,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却又好像比哭更悲伤。

  “承哥,我从小就知道他们感情不好,也知道他在外边有人。他不在乎我妈,也不在乎我,哪怕在外人眼里我是让他骄傲的儿子,但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继承家业的工具,因为爷爷喜欢我,所以他也对我寄予厚望。”

  “当初我妈是偷偷带我跑出来的,她不想离婚,也不想失去我的抚养权,我记得那时我刚读一年级,还在学校上课,她慌慌张张地跑来要带我走,之后就不停辗转各个城市……”

  “所以,承哥你知道那时我有多么羡慕你么……”

  “我羡慕正常的家庭生活,所以才会骗你们,说我没有家人,就是不想再回到那座冰冷的老宅里。”

  在陆家的那些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其实在母亲死后,他的爷爷就找到他了,只不过他恳求对方不要带他走。

  当时许仲景虽然想把孙子接回去,但一想到自己儿子做的那些事,以及当时许博衍的状态太差,才会妥协,所以许名章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他,是因为有爷爷的阻力。

  “博衍……”

  这是陆承第一次听许博衍讲他家里的事,那些从来未曾提及的痛苦回忆,被那人像旁观者一样的的语气讲出来。

  他用力咬紧牙关,心中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疼痛伴随着细细密密的寒意深入身体的每一处细胞。

  面前的许博衍不是他想看到的样子,他想他忘记童年的阴影,他想让他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那个人在小时候就已经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与理智,他不会提任何要求,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连生病都会忍着不说,生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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