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每年来到大本营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甚至还开始配置了厨师!
各类生活服务完善得根本不像是在海拔五千米的荒凉雪峰,而仿佛在某个极地的聚居小镇。
意大利面的香气开始弥散开来。
齐安有意无意地叮嘱:“随着海拔的升高,身体负担会越来越重,最好,你们不要带太多的东西。”
韩屿想了想——自己的大部分东西都交给了登山公司的协作负责,带在身上的并不多。
方姐笑了笑没说话,自己丈夫的照片,她是一定要带上去的。
齐安将气炉上热好的意面一一分到众人的碗里,随后点了韩屿的名字:“小屿,上次我看你好像随身带了个玉佩?”
韩屿一脸茫然地抬头:“是呀,这也不能带吗?”
“你这个玉佩是出生的时候韩老给你打的那块吧?”方姐倒是对情况知道得清楚,“以前你可能没有上过8000米,死亡地带的称谓可不是说着玩的,为身体增加的一点儿负担,都可能导致最后不可逆转的结果。”
“在海拔升高之后,气压大大降低,氧气也变得稀薄,这其实不是人类的身体素质所能挑战的地方。”齐安将其中的原理解释得更为透彻,“虽然在攀登时我们会携带氧气,但是你将思维僵化,行动迟缓——如果你真的想要登上珠穆朗玛,到那时,恐怕只能靠在无数次训练中磨砺出来的本能支撑你前进。”
七千米级的慕士塔格峰虽然曾经让韩屿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是八千米级的珠穆朗玛——世界第一高峰的攀登难度比他想象的更大。
韩屿纠结了一下:“好吧,冲顶的时候我把身上的东西清理一下。”
“你的玉佩,家里人给你打的?”今天的齐安显得异常八卦,竟然还关心起了这种问题。
“是呀,我满月的时候我爷爷找人雕的,据说是大师的封笔之作。”韩屿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一看就是被精心养护的玉佩,“小的时候就开始从不离身的。”
“那你家里别的人,也有一样的玉佩?”齐安似乎对这个玉佩很感兴趣,顺着韩屿的话题就接着往下问。
韩屿为齐安这样的突然关注奇怪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问题:“好像是孙辈们都有,按照生肖定做的,我大伯家里的那几个也都是一直把玉挂在身上。”
“这样啊,”齐安终于到此为止,没有再度深究,“小山也有一串从不离身的佛珠。”
小山龇着一口白牙,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佛珠:“我未婚妻给我从寺庙里求来的。”
韩屿一脸惊讶:“你居然就有未婚妻了?”
小山的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色,虽然由于肤色的发黑而并不明显,但还是被韩屿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未婚妻是阿妈给我定下的,她很善良,也很漂亮,我赚够了钱,就要回去和她结婚。”提起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小山简直是滔滔不绝。
众人饶有兴趣地听他不住地炫耀着自己的心上人,倒是为这个冰天雪地的夜晚增添了几许趣味。
说到最后,小山一时兴起,还给大家附送了一个巨大的八卦:“喏,我师父,别看他一直冷着个脸,他也一直有一个自己牵挂的女孩儿哩。”
韩屿扭头看了看齐安那张不动如山的冷脸——他此刻被小山猝不及防地八卦到自己身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韩屿简直乐不可支:“真的吗?根本想象不出来齐哥也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哈哈哈。”
小山不顾自家师父的冷脸,直接凑到了韩屿的耳边:“据师父说,要不是遇到了那个女孩儿,他恐怕也不会走上登山这条路。”
齐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小山,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怕别人以为你是哑巴?”
小山嬉笑了一下:“师父啊,我就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韩屿的八卦心起,心里简直像有猫爪儿在挠——这个故事听起来实在有点儿浪漫,出现在齐安这样冷峻的人身上,更显出几分铁血柔情的鲜明对比来。
可惜齐安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小山爱莫能助地偷偷耸了耸肩:“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夜色渐深,营地慢慢地安静下来,而齐安躺在自己的睡袋里,简直辗转反侧——
到今天为止,他觉得自己已经无限接近那个答案,但总是隔着最后一层薄雾未被戳破,令他有些心神不宁。
纠结了半晌,他还是起身拿出了卫星电话。
“喂?阿修,我想问一下,韩家这一代……”
模模糊糊的通话声,渐渐消散在冷冽的寒风之中。
而另一顶帐篷里睡眠正好的韩屿,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这梦境似乎甜美又迷人。
作者有话要说: 齐·若有所思·大神:现在,我只需要确定一个问题——他们韩家,到底谁属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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