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爱着、追逐着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短暂的人生里,只有‘当偶像’这一个选项。
狭隘,却无法挣脱。
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或许——
前面97个残次品被销毁的地方,更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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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白做了个噩梦。
梦境的前半段和中午的情境一样:
他进入房间。
青年仰头看向他,表情平静,微抿着唇瓣。
“怎么了?”
他复述道:“是我沾到泥了吗?”
接下来,正初应该会回答‘没什么’。
车白已经预料到了之后的发展。
然而。
青年却弯下眸子,对他露出了十分温柔的笑容。
什么嘛。
比中午的反应好太多了。
车白松了口气,扬起唇角,嘴唇翕动——
这肯定是个美梦吧。
在他们的居所中,正初顾盼生辉的注视着他,而他马上就能给予其回应。
一切都是他期盼着的。
——“我要走了。”
空正初在他之前开了口。
说了句让他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的话。
下一秒。
青年的身影变得淡薄。
如一幅精心描绘的彩铅画,被人用橡皮狠狠擦去。
车白怔怔的站在原地。
——心脏忽然灌满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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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猛然惊醒。
他坐起来,喘息了几声。
正初呢?
他仓惶的翻下床,跑到空正初的房门前,屈起手指,敲了敲门板。
“正初。”
车白一边平息情绪,一边唤道。
门内没有人应声。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凌晨打扰青年休息,但车白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再次敲响了房门。
“你在吗?”
他饱含关切的等待着。
良久。
门后传来了‘咔哒’的一声。
——门开了。
门内的人被阴影笼罩着,全身都是湿的,水珠‘啪嗒’‘啪嗒’的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掉。
“我在。”
他抬起头,半张脸暴露在走廊内的灯光下。
那双向来温和或平静的碧绿色眸子里盈着水光,脆弱得像是教堂顶端的玻璃。
车白骤然缄默。
该说些什么。
他与青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