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克制住了自己, 他如狼般的眸子扫视全场, 在和华云一起回来的那个同伴身上微微停顿住,那是极为极为漂亮也极为冰冷的少年, 相比开学典礼见到时,他银灰色的发有些长并没有剪理,将其拢在耳后披在肩头,衬的那张脸异样的好看,为那份冰冷增添了几分柔美的色彩。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低垂着眼帘站在一旁,极为安静, 冷淡到几欲让人将其忽略不计, 少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份冷冽的尖锐与嗜血的挑衅。明明是一张比omega还美的脸,按理说作为alpha应该喜欢才对,但阿道夫却感觉到毫无来由的厌恶。
阿道夫站在一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没表现出任何不妥的情绪,尤其是在那人面前。
宫沉抱的很紧,像是要将失而复得的宝贝揉进骨血,所有隐晦的情绪传达出来,直到他真正看到这位少年活蹦乱跳地站在他面前才放下那颗担忧的心。
“爸爸。”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被爸爸抱,华云面上有些燥,他伸手悄咪咪地推了推抱着他的男人,小声地道。
“咳咳!”男人胸腔震动,不舒服地闷声咳嗽着。
华云没有再推,估顾忌着别人都说他爸爸快死了的病弱身体。
然而他脑海里刚闪过这个想法打定主意,下一瞬他双脚腾空,被男人一把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迈着大步离开。
“云云,我们回家。”宫沉温柔地道。
“……”华云,刚才觉得他爸爸快要病死了的想法一定是错觉,他扒拉着男人的衣袖,挣了挣,他的追悼会还没有结束,清一色胸前带着白花的老师同学在给他送行。
身后是情绪看不分明的元帅大大,华云瞅了一眼,总觉得那表情像是肾疼,他动不动就吐血看着就风吹就倒的爸爸顶着脑门上临时停泊的舰队群造成的强烈飓风,步履从容稳健,淡绿色的唐装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有那么一瞬间,华云觉得他爸爸挺帅的,然后他被爸爸拍了屁股,用着宠溺的语气责备道:“别闹。”
华云瞪大眼睛盯着那个哄小孩子一样的男人,他有些气不过,压低声音道:“我根本没在闹,是——”
“再这样看我,我亲你了啊!”宫沉极为轻松地抱着怀中的少年,少年那双本就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时简直跟有钩子似的,把人魂都给勾走了,想打开少年的花骨朵。
“……”华云,他爸爸真恶劣。
宫沉脚步微顿,微微回首,他嗓音温润却含着无尽的冷意,“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干净,我很不喜欢!我的云云会活的很长,比你们都长!记住我这句话!”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乘着破水而出的藤蔓,在瞬间越过碧水穿过丛林,抵达温馨之所。
隐藏在碧绿海洋一般的丛林与绿宝石湖泊中的古老宅邸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如世外遗珠。
刚才还温柔的爸爸一点都不温柔地把他扔到了床上,华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感觉自己要完。
“云云有什么想说的。”宫沉面无表情地问道。
“爸爸。”华云弱弱地唤了一声,有着讨好地意思在里面。
“撒娇也没用,晚了!”宫沉面色有些阴沉,往日里总是给人如沐春风般温柔逇男人生起气来极为可怖,“看来是爸爸把云云喂的太饱异能升阶太快,翅膀长硬了,学会逞能了!”
听到喂的太饱这四个字的华云都要无地自容了,总感觉今晚逃不过鬼畜,但是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努力抢救一下。
“英勇就义、舍己为人壮烈牺牲的华云少尉?”男人气极反笑哦,嗓音略为低沉,“你知道爸爸听到你死了的消息后吐了多少血吗?”
“……”华云,看来传闻并不是全部假的,他的老父亲在听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后吐血不止是真的,只是略微夸大了一些,心有愧疚。
跪坐在床上的少年安静如鸡地低着头,宫沉心软了一些,但是看到少年在缠绕着属于他的花环的另一只手上戴着一串色泽妖异的珍珠手链。
男人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他漆黑的眸子酝酿着阴云密布的情绪,向来温柔的声音略有些严肃,“这是什么?”
华云缩了缩手腕,却没抽动,他如实回道:“这是星海之眼给我戴上的,他说他给我下了一个咒。”
宫沉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少年腕间白白胖胖的珍珠,指尖按在那颗妖冶的红色珍珠上,白色的藤蔓从男人袖中探出,缠绕在散发着淡紫色莹莹光华的珍珠上,将其从那皓白的腕间褪下。
他耳边却听到了从少年唇中发出的破碎而痛苦的声音,少年将血色的唇咬的苍白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声音,他颤抖的手指捂着自己的胸口。
华云捂着突然心绞痛密如针扎般的胸口,强忍着甩掉男人那只手的冲动,他曾经试过,那串珍珠手链他自己不能拿掉,但是他爸爸或许有办法。
华云将摆脱据那个挖眼狂魔所说被下了一个咒珍珠手串的希望寄托在宫沉身上。
宫沉没再碰少年腕间的珍珠手串,这是一个皇者以命为赌注设下的情咒,连他都不能将其化解和拿掉。
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妖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不注意就尽招惹些厉害的东西,“那他有没有用这样的珍珠将它堵上,把肚子塞满,嗯?”
华云整个人都懵了,他爸爸怎么会知道那个变态想做的事情。
宫沉神色一凝,气息陡然沉重,墨色的眸子阴沉地见不到底,“那爸爸亲自检查一下!”如骨质般的乳白色藤蔓同时钻进了他的衣服里,瞬间将一身好好的衣服撑裂撑碎片,华云立即道:“没有!”话音刚落下,“啪!”清脆的一声响起,少年两片两片雪白上被藤蔓抽了一个红痕,不老实交代的他挨打了,蓦然想起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谎!”衣冠整齐的男人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就这样看着狼狈而慌乱地少年,他神色冷凝,语气微沉,“对爸爸说谎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
还在被抽,根本停不下来,再不说实话他要被爸爸打成破了皮的水蜜桃,华云老老实实地红着脸交代道:“真没有,他倒是想,就是——”
“就是什么?”宫沉好整以暇的问道。“就是太紧了。”华云支支吾吾地道,“塞不进去的。”
然而说了,简直更惨烈,流氓藤蔓把他整个人像木偶玩偶一样架起来,跪在床上撅着屁股按着腰,不止被抽屁股,还被抽小花,华云只记得自己哭的像个孩子,叫爸爸也没用。
早上起来,华云看到宫沉那张脸还是有些怵得慌,昨晚的印象极为深刻,那个鬼畜到冷面无情的男人简直就不是人。
“怎么,委屈?”宫沉沉着嗓音道。
华云别过脸,一点都不想理他的鬼畜爸爸,只想扔给他一朵雏菊,让他尝尝开花的滋味,看看花儿为什么那么纯洁。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少年因为被教训地太厉害,哭的眼睛都是红肿的,嗓音也是哑的,气不过的道:“你不是我的爸爸!”
“云云很委屈,云云还是个孩子!”被迫当自己小omega爸爸的宫沉,对,你确实没有这样的爸爸,不会有爸爸觉得你哭的特别漂亮,还想将你欺负地更加狠狠地哭出来的,他想了想自己印象中的老丈人,完全跟他不一样。
宫沉整理了下情绪,塞了个毛绒大黄鸭赛到少年的怀里,他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云云,爸爸是为你好,你要知道你这样可爱又漂亮的孩子,被alpha们得逞的话会被狠狠捣烂的,爸爸只是希望你能记在心上,知道怕了就好。”
感觉当爸爸又老了几岁的宫沉沧桑地道:“爸爸不希望你当什么英雄,只要能够开心快乐就好、无忧无虑就好,哪怕是躲在爸爸的羽翼下一辈子,爸爸可以护你一辈子,因为爸爸爱你啊!”
“……”抱着毛绒玩具大黄鸭的华云,这就是他爸爸父爱如山的表现方式,还是不想理他的鬼畜爸爸,他砸了爸爸一身白色的菊花。
被白色雏菊花海掩埋的宫沉勾了勾唇角,相比起排斥德冷漠,他更喜欢云云对他表现出情绪,哪怕是使小性子,也异样的可爱。
宫沉身形微晃,闷闷地咳嗽着。
男人咳的很厉害,像是要把肺腑刻出来似的。
华云还是小心翼翼地起身,挪着别扭、僵硬的姿势,现在被打的地方还肿得厉害,谁让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明明被打的是他,但他爸爸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与情绪波动,在知道他死了的消息时,吐了很多血不说,还拖着病弱的身体千万光年之外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