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妈妈和韩家莉都赶到了,她们气喘吁吁,脸色都很难看。
“方、方书尧,我哥……”韩家莉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在手术室……”抢救两个字方书尧说不出来,但他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老天!”韩家莉颓然坐倒在一旁的家属等候椅里,韩妈妈更是扶着头,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阿姨。”方书尧强打精神,扶住韩妈妈,让她坐下,“别急,医生会救下他的。”
“怎、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打了他两下,他也没叫疼啊,他越不叫……我心里就越火……就更大力地打他。”韩妈妈似乎在说给方书尧听,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眼神里是满满的崩溃。
“妈!你不是吧!”韩家莉终于听明白了,哭着道,“那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往死里打。”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谁能想到这鸡毛掸子……也能把人打成这样……”韩妈妈一边说一边哭着捶自己的胸。
韩家莉抱住妈妈的肩头,母女二人就这么哭了起来,反倒是方书尧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坐着,两眼盯着手术室的门。
不知不觉的,走廊上站着不少来看情况的邻居,有一位热心的邻居还打电话给了韩家林的爸爸,他正在往这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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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赵医生出来了。
方书尧第一个迎上去问。
“做了消炎清创和止血,”赵医生拿下口罩,面带微笑地道,“你们放心吧,他没事了。”
韩妈妈这才松口气,周围的邻居纷纷上前道:“没事就好,孩子嘛,不听话就慢慢教,怎么能用打的呢?”
“对啊,这直接打进手术室……不是我说你呀,韩妈妈,你下手也忒狠了点。”
“各位街坊,手术室门口不能待这么多人,都散了吧。”赵医生道,“家属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巧的是,韩爸爸大汗淋漓地赶到了。
“说说你媳妇儿,别这样对孩子。”
“就是啊,十月怀胎生下来,养到这么大,她不心疼么?”邻居散去前,还对韩爸爸这么说道。
“是、是。”韩爸爸送走邻居,和韩妈妈、韩家莉一起走进医生办公室。
方书尧等在手术室门口,看到护士把躺在移动病床上的韩家林推出来。
他已经换了一身病号服,人似乎醒着,又似乎还很瞌睡的样子。
“家林。”方书尧帮忙推着病床。
“嗯……”韩家林不仅应声,还微微笑了笑。
“我们给他注射了局部麻药和安定,一会儿会更清醒一些,”跟着后边出来的王医生道,“好在年轻,底子够好,要换个体弱点的,真的难讲了。”
“怎么会打成这样?是高考生?考砸了?”护士小姐姐好奇地问。
“谁知道呢,好在这位小哥哥送来的及时。”王医生对方书尧打趣道,“对了,你的脚我给你看下吧。”
“能不能在病房里看?”方书尧问。
“……行吧。”王医生道,“你这个朋友倒是挺好的。”
然后,王医生把病床送到病房里,拉过两把凳子,一个外科药包给方书尧的右脚处理伤口。
从方书尧的脚掌上夹出一小枚尖锐的铁皮,看不出它原来是什么东西,医生还放在方书尧的面前晃了晃:“你要打破伤风针才行。”
“嗯。”方书尧不怎么在意,只是看着闭眼在睡觉的韩家林,“医生,他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别看他表面上有创伤出血,但那个出血量不算多,也有凝结住,真正严重并导致他休克的是皮下出血。”
见方书尧还是很担心,王医生解释道,“这些出血如果引起血栓,还会导致中风、猝死,不过就算没有血栓,也会有创伤性休克……你送来的及时,真是救了他一命呢。”
“王医生,赵医生找你。”护士探头进病房道。
“好嘞,这就来。”王医生收拾了一下,“你去那边坐着吧,一会儿给你打破伤风针。”
“谢谢。”方书尧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坐到韩家林的病床边。
王医生笑着摇摇头,这孩子也太紧张了吧,简直像对女朋友……呃……不会吧?
王医生偷偷看了眼,方书尧正轻轻摸着韩家林的头发……这简直不言而喻呀。
难怪当妈的要把儿子打成这样,但是……感情这种事,就算是父母也只是旁观者而已。
王医生想着这些事情去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赵医生已经把病情向家属做出说明,赵医生还说,打到这个程度已经经算“家//暴”了,得报//警处理。
不过韩家林本人表示不追究,只是家务事,赵医生才没找警察来,但要说的话,她还是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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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道:“阿姨,你得多谢谢那位背他来的同学,再晚几分钟,你儿子的命就难保了。”
韩妈妈正自责伤心着呢,被王医生这么一提醒,又后怕得不行,在办公室里就大哭起来,还激动到差点晕过去。
赵医生无奈地看了王医生一眼,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最后,还是韩爸爸出马,抱着妻子的肩头好声安慰着,她才缓过劲来。
然后她在韩爸爸的搀扶下,去病房看儿子。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韩家林已经醒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都能坐起来。
方书尧一脸心疼地摸着韩家林的脸颊:“你想吓死我。”
“你胆这么大,吓不死。”韩家林笑着,伸手覆盖住方书尧的手,迟迟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