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婚
宴会结束, 来添妆的亲友全都散去。康园里, 飞叶津书院的人都在座, 长公主也陪在一边。秦栖有些紧张, 又有些兴奋。她用眼睛悄悄瞄着身边的顾离。顾离的表情平淡得多。
掌院摸着膝上的紫豆，一脸似笑非笑。紫豆还是喜欢顾离的肩头。只是它在掌院手下根本跑不了, 每次腿上一用力就感觉力气都被卸掉，只能无奈地趴在掌院的腿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离儿是我飞叶津书院第一个成亲的入室弟子。方才明汐这边已经给了添妆, 我们书院也不能落后。只是书院有书院的规矩, 有些东西是不能见外人的。”掌院的话说完, 看了眼旁边的江封悯。
作为顾离的师父，江封悯第一个取出东西交给顾离。“离儿, 这是为师给你的添妆, 贺你与栖栖新婚之喜。”
顾离上前，双手接过东西，“弟子多谢师父。”
江封悯给的是一本册子。顾离接在手中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心头就是一动。旋翎枪法。这才是江封悯真正的不传之秘。江封悯曾经说过，此枪法过于霸道, 杀孽太重。她想带进棺材里。看来她现在是想开了, 决定将此枪法传给顾离。
明白这册子分量的顾离抬眸看着自家师父, 却听掌院嗤笑了一声。江封悯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离儿，你收好吧。”
看到江封悯给了自家徒弟好东西，血蚕当然不想落后。虽然没有进行收徒仪式，秦栖还不算她的徒弟, 但是她早就将秦栖当成自己的徒弟了。于是招手示意秦栖过来。“栖栖，这是我送你的。”
秦栖瞪大了眼睛，是送自己的？她以为飞叶津来的老师们都是要送顾离添妆的。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她接过来一看也是一本册子。甚至这本册子连个名字都没有。秦栖不解地看着血蚕。
“好东西，收着吧。”血蚕一脸慈爱。
“谢谢血蚕师傅。”秦栖送了个大大的笑脸。看得血蚕心花怒放。看自己这徒弟多贴心，在瞧瞧江封悯那徒弟，收了东西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
之后殷盼柳和闻弦歌也送了东西添妆。长公主以为这两位一定会送书画乐器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居然都是书册。顾离一一接了，看了封面都是武功秘笈。再接下来就是易迦辰絮和景含幽了。
易迦辰絮笑道：“我和含幽可比不了各位师傅的大手笔，唯有准备了这个，但愿日后对你们有所帮助吧。”她的手里是两块腰牌一样的东西。
顾离接过来分了一块给秦栖。两人都在仔细看着。易迦辰絮会给出来的东西，必然不是普通的腰牌。果然，这腰牌上有很多国家的名字。秦栖数了一下，有十一个国家。“有十一国的名字。”
易迦辰絮解释道：“这份添妆不是我和含幽两人的，是书院那些师妹们听说了这件事，一同想出来的。今后你们在这十一国行走，不会遇到官府为难。就算你们用不到，送人也不错。”顾离武功高，也许用不到这腰牌。
顾离立刻想到了岳如心。既然她决定远行，自己何不将腰牌转送给她？
“多谢二位师姐。”顾离说完，秦栖也跟着道谢。
易迦辰絮点点头。身边的景含幽上前一步道：“我们离开书院之前刚刚收到静苏送来的礼物，让我们转交给你，贺你这个同门师妹的新婚之喜。”她的手中已经托着一个锦盒。
顾离接过来，十分好奇师姐冯静苏会送什么礼物过来。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凤头钗。虽说设计精巧，但到底只是一对金钗，实在很难想象冯静苏千里送来的礼物会是这个。
顾离伸手取出一支凤头钗，看了几眼后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稀奇的。秦栖也取出另一只看了看，还伸手去摸凤凰的眼睛。
“小心。”易迦辰絮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秦栖身边，伸手阻止了她去碰凤凰眼睛的手。
“有机关？”顾离立刻就想到了这个。
易迦辰絮点头。“静苏故意不明说，我们请了鲁师傅看过之后才明白。机关在这里。”她说着将凤头对着一个没人的地方，伸手在凤眼上轻轻一按，凤凰口中立刻飞出一根细针。
“好快。”这是来自血蚕的惊呼。
“这个……留给栖栖防身吧。”顾离道。
秦栖虽然觉得能飞出细针的凤头钗很危险，但是也很有趣呀。她很喜欢。
东西都送完了。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掌院身上。这位还没送东西呢。
掌院眼皮子抬了一下，“轮到我了？”
没人说话。没人敢点头，但是也没人想摇头。反正就是想看掌院会给什么，就是好奇。
掌院双手一摊，“我可什么都没带来。”这点江封悯可以作证，掌院真的没带礼物过来。
众人有些失望。却总有不死心的，相信掌院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我只有一句话。”果然，就在众人想要起身回房间的时候，掌院又开口了。
“什么话？”问出来的是闻弦歌。
掌院看着长公主，“将来无论是明汐皇室，或者是安国公府有难，我飞叶津必然来救。”
哇！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还是掌院啊，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这一个承诺抵得上千军万马了。
长公主起身道：“多谢掌院。”
更为感动地当然还是顾离。她能够真切体会到掌院话里的分量。飞叶津书院自成立起，何时给过一个国家这样的承诺？当年连大师姐易迦辰絮的易国亡国，掌院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如今却愿意帮助明汐，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她。
“弟子谢过掌院。”
易迦辰絮看着自己的师父，眉头微微皱起。她大概是除了江封悯之外唯一能看懂掌院的人了。自己师父能够给出这样的承诺，绝对不是随口说说。师父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许下一个长期的承诺。掌院认为既然是承诺，必然要信守。然而事事变化无常，时间一长能不能信守承诺就变得不再确定。所以掌院代表书院给出的承诺，一般都是在短期内能够兑现的。难道师父已经预感到明汐或者安国公府要出事？
这些都是易迦辰絮凭借对于掌院的了解做出的猜测，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留了心，一切都等回到书院以后再说吧。
这一番送礼之后夜已深。顾离和秦栖要好好休息，其他人都散去了。长公主怕她们俩夜晚毫无节制，搞到明天没精神就不好了。原本打算让两人分房睡的，两人哪肯？顾离没说什么，秦栖坚决反对。长公主无奈，不就是一晚上吗？这也舍不得？
没办法长公主只有妥协，不过还是嘱咐两人要好好休息。言下之意就是今晚上不要折腾了。顾离和秦栖沐浴后躺在床上，看着彼此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缠绵起来。
秦栖咬着唇咽下自己的声音，颤抖的身子敏感而柔弱，每每都让顾离欲罢不能。可是想到明天的大日子，顾离还是提前罢手了。秦栖钻进顾离的怀里，咬着顾离的锁骨轻声道：“离姐姐，明天让我吃好不好？”
顾离好笑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我……”秦栖真的好久没结巴了。“我娶你呀！”她可是出聘礼的那个。
“好。”半天不说话的顾离终于还是点头了。她是真的宠爱秦栖，哪怕是在床上。
翌日一早两人就被小米叫醒。今日是大婚的日子，虽然没有寻常郡主大婚那么繁琐的流程，甚至不用出门，也没有花轿，但是在两人的心里，在所有亲友的心里，今日之后的两人关系终究是不同的。
长公主带着香嬷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两人快速洗漱完出来，长公主已经带着香嬷嬷进到房间里。看着两人还算精神，长公主这才算放心。真弄得两人没精打采的，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
两人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开始换喜服。穿上喜服后，即便是顾离行动上都多有不便。上妆、梳头。因不用出门，所以也没有红盖头。反正两个女子成亲从来没有先例，长公主就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娘几个怎么开心怎么来。
两人收拾停当，飞叶津书院的人也都过来看热闹了。看到穿着大红喜服，美貌无双的两人，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惊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