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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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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炉膛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像是融熔状态的铁水,随着三昧真火的热力上下翻涌。

  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铁水是“活着的”。

  练朱弦发誓自己看见了不止一张人脸,它们在滚烫的炉液里载沉载浮,做出各种狰狞扭曲的可怕表情。

  离开炉的日子还早,被投进鼎炉里的鬼怪们大多还有生机。它们有的正哭喊惨叫,但更多发出的则是诅咒谩骂的嘶吼。

  融融火光映红了怀远的脸庞,然而他的表情却冰冷异常——无论是面对其他少年时的胆小怯懦,还是面对曾善时的软弱无助,全都一干二净地消失了,回归于白纸一张。

  “他知道没必要在毫无价值的人面前做伪装。”

  凤章君的声音突然贴着耳边传过来。

  练朱弦吓了一跳,本能就要闪躲,却又猛然间发觉自己是站狭窄的铁梯上,一个趔趄就要往下摔。所幸凤章君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他的细腰。

  作者有话要说:  怀远在云苍的生活轨迹有不少地方与凤章君类似。当然凤章君地位高、天资好,所以小小年纪就能够参与规格更高的炼丹过程。通过这次香窥,练朱弦和凤章君也能稍微了解一下彼此空缺了的百年生活~~

  从这个副本开始,贯穿全书的阴谋和统一主题逐渐浮出水面啦!

第18章 黑灯瞎火

  小小惊险过后,两个人勉强在铁梯上站定。并肩叠踵、四目相对。凤章君怎么想的暂且不知,不过练朱弦已经耳尖微红。

  “那个…”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说明,“其实你不必来帮我的。因为这里是香窥幻境。如果需要,你我都可以御空悬浮。”

  说着,他便松开手,往铁梯之外轻轻一跃。果然轻盈地在半空之中停留了一阵才落回地面。

  “刚才我只不过是忘了自己身在幻境,因此作出了本能反应。”

  听完他的解释,凤章君不作评判,却提了一个“尖锐”问题:“那你还怕骑鹤飞行?”

  “谁会没事飞到那么高的地方!”

  练朱弦脱口为自己辩解,说完了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御空飞行时的“丑态”早就被凤章君看得清楚分明。

  正当他懊恼之时,凤章君也走下了铁梯。

  害怕与他面面相觑,练朱弦又开始没话找话:“你以前也守过炉?”

  “守过。”凤章君点头,“但是到了我那时候,已经规定必须两人一起值守。”

  “那你也见过炉膛之内的情景?听见过那些声音?”

  这个问题实在不必回答,凤章君反问练朱弦:“五仙教如何看待轮回转世之事?”

  “轮回转世?”

  练朱弦咀嚼着这四个字:“我们认为一个完整的人除去肉身之外,还同时拥有魂与魄。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其中七魄会慢慢散失,而三魂则投入受孕女子的腹内,完成轮回转生。”

  “与中原的理念差不多。”凤章君点头,接着说下去:“人之三魂,主掌天性灵识;而诸如道德、情爱、记忆,乃至修士的法力修为,都统归于七魄。换句话说,所有储存在魄中的事物,都是人类后天习得、吸收的精华。当人生结束,这些东西便要归还于天地之间,而它们也正是归真丹的来源。”

  “云苍练丹,实际上练的是魄?”练朱弦一语道破真相。

  凤章君重新转向那高大雄奇的鼎炉:“这些鬼怪妖魔在世间虐杀无辜,理应受到惩罚。我们将其带回这里,炼取它们的魄,消弭它们的罪孽,然后将纯净的三魂投入轮回,便是归真二字的本意。”

  正说到这儿,只见那怀远也已从铁梯上爬了下来。又转身取来了一沓符纸,应该是要开始为炉口加固封条。

  “这种做法与现在的流程不太一样。”

  凤章君走近到怀远身旁,观察他的动作,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不行,他手上有血,会污染符咒。”

  练朱弦同样凑到怀远的手边观察了一阵,果然在手掌沟纹里发现了一处细小伤口。想来应该是刚才雕刻木头时受到曾善惊吓所致,只是怀远毫无知觉。

  “伤口已经凝固了,这样也不行?”

  “不行。”凤章君面色严峻,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后果。

  怀远重新登上铁梯,来到炉口处,将手里的符纸直接按压在原有的符纸之上。炼丹七七四十九日,这样的封印便会有四十九层。

  尽管凤章丑话在先,可事情却似乎进展顺利。贴完了符纸,怀远回到地面上,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又开始刻他的木头。

  那是一根发簪,簪头上堆着一簇小花,栩栩如生,应该很能讨女孩欢心。

  鼎炉殿内短暂地安静下来,只有怀远精心雕刻的轻响。

  凤章君又开口提问:“五仙教的修行是什么样子的。”

  “……”

  练朱弦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才回答他:“我们没有鼎炉,也不需要抓妖魔回来练丹。不过正式成为五仙教弟子需要通过一系列极为严苛的考验。至于入门之后,修行反倒并不是什么难事了。”

  听他涉及到了一丝重点,凤章君顺势追问:“听说五仙教的入门弟子,都会接受一种异术的改造,让自身与教中神灵融为一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并没有什么异术,那不过只是一种比喻罢了。”练朱弦不假思索地摇头:“在冥想中达成与旧日神灵的对话——云苍峰的玉清真王祭典不也是类似的手段吗?”

  凤章君显然不相信练朱弦的说辞,但继续追问也没有意义,他干脆沉默下来。

  骤然冷场,练朱弦轻咳一声,看看角落里安静雕刻的怀远,再看看不远处的鼎炉,突然变了脸色。

  “不好!”他指着高处的炉口:“怎么会变成那样?!”

  凤章君的担忧正在成为现实——只见怀远新贴上去的符咒已经从淡黄变成了焦黑,而且黑斑还在朝着周围蔓延。

  “血污让炉内的妖魔有机可乘,若不及时更换会出大事。”

  凤章君的声音平淡,仿佛只是叙述着一件小事。

  终于,所有的符纸全都变成了一团焦黑,悄无声息地剥落为灰烬。紧接着,炉盖开始上下挪动,一下、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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