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恩,差不多吧。”
“每次都这样!我不理你了!”孔雀愤愤。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门狠狠的被摔上。
乾闼婆带着笑喊道,“孔雀,别生气了,要不三才公子的事,就算你赢了一局如何?”
没人回应,脚步声渐渐远离。
“聊的好好的,怎么又突然不理人。”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过了一会,开门声响起,那人也离开了。
里屋的路遥听见他们走远,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走了,要不再过一会,估计要生生被疼死。
半晌,乾闼婆口中本该已经‘死透’的他,偷偷摸摸坐了起来。他动了动手脚,虽然吃了解毒剂,再触碰身上已经不疼了,但之前麻痹已久,筋肉和血液活动都不顺畅,四肢都有点感觉不像长在自己身上。
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便服用解毒剂,还是害怕被屋中的俩人察觉到异常。
触目所及,是一间挺简陋的小木房,墙壁上挂满了风干的草药,墙角、地板堆积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凌乱不堪。整个屋子里都是浓烈的药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路遥举了举手,感到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吓得差点尖叫。
尸体!
而且还是一排!
每具尸体的死相都惊人的相似,面庞像烧伤一样血肉模糊,连同全身大面积的皮肤溃烂不堪,但和烧伤还是有明显区别,皮肤呈现鲜嫩的肉粉色,就好像……刚刚新长出来一样。
有一些尸体似乎死了有一段日子,皮像被风干了的麻袋。
这种酷似大片风晒猪肉火腿的现场,让他忍不住联想,制作干尸要干嘛?难道真用来……
路遥只觉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他踉踉跄跄的爬起,跌撞的走到墙边,扶着墙闭上眼,接着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干呕了几下,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系统妹子:叮咚,手撕尸排现已加入超值豪华午餐,来一份吗亲?
吃你妹啊!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种地方太过恐怖,必须赶紧离开。
他毫不怀疑自己差点也变成那排尸体中的一员。
千万支撑住,快跑,趁乾闼婆和孔雀发现之前。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几步走到门边,拉开大门。
吱呀一声,门外阳光耀眼。
郁郁葱葱的青草长满了山坡,处处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很美,空气中都隐约能嗅到花香。似乎是很久未见天日,路遥的眼睛都眯得快睁不开了。
他低头拉了一下有些破败的外衫,跌跌撞撞的跑了,甚至连方向都没搞清楚。他只觉那间摆满尸体的小屋好可怕,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
北瀞王府
皇甫倾城这几天的心情一直很糟糕,简直糟透了。
松墨斋禁闭着,他连续两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有出门。
“王爷。”洛凡在门口轻叩。
“若是日常请安,便下去吧。”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洛凡心中一痛,王爷对别人一直淡然而冷漠,在南宫路遥来之前,他似乎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也没什么事能真正牵绊住他,真没有见过他如眼前这般状态。
若不是骤然失去,又怎会懂得珍惜……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我是来回报之前王爷让我查的卷宗。”
“进来。”
皇甫倾城的脸带着几分倦容,斜倚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件。洛凡一眼认出,那是南宫路遥在做完麻将之后,用剩下的下脚料叫人弄的玩意,不过王府中人见多识广,也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查到什么了?”
“回王爷,王妃一事暂无头绪,这灵隐教徒近日大量出现在京都……”
“够了!我不想听!”皇甫倾城怒道,“没别的事就出去,查到再来报,对外宣传北瀞王妃身体不适正在静养,别让我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
洛凡心中一惊,王妃来之前,也很少见他动怒,居然短短时日,便能改变这么多。“还有一事……有关楚云生。”
“说。”
洛凡松了口气,将资料递上去,徐徐道,“楚云生出现在菊花台,是月前,日子恰好是王爷大婚的前一天。”
“嗯。”皇甫倾城随意看了一眼资料,这日子……是巧合?
“据说在菊花台前昏迷不醒,根据宰相府来人回报,那天王妃待嫁时,也曾一度昏迷不醒。”
皇甫倾城的脸色凝重起来,又是巧合?还是中了暗算?
“那楚云生……”洛凡顿了顿,“他的过去完全查不到蛛丝马迹……”
“什么意思?”皇甫倾城抬头,南秦本身人口不算多,外加户籍制度极其苛刻,尤其京都,一人犯法株连九族,怎么会出现来路不明的人?
“无论是生活轨迹还是出入记录,都完全查不到。”洛凡轻声说,“就好像……凭空掉下来这么个人一样。”
“怎么可能……”皇甫倾城暗暗皱眉,一定是有人抹去了他的过去,这又会是一场阴谋吗?如果是,那也太过可怕,至少预谋十几年。理智告诉他,南宫路遥的失踪对于整个北瀞王府来说也许都会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