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多斯比山西好点,不会被盯着那么紧。”
“那倒是,山西最近可又出现了几次煤矿事故,全国的媒体可都盯着呢。对了,你的那事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嗯,你给的电话用上了些,不过,想真正进入内部,还需要一段时间。”
楚南有种拿头磕桌子的冲动,瞅瞅,这才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就非得那么不知死活的进去权利的风暴中心,有那么找虐的吗?!“哥们,等毕业了成么,动作别那么快。”
“我有分寸。”黎诡翻动资料的手指停了下,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心满意足的合上了文件夹。“没事,我挂了。”
“嗯,挂了吧,挂了吧。又想你家小牧牧了吧。早知道我学科学工程了,把人给你捏成巴掌大小,装你口袋随身带着。”话音还没落停那边就响起了嘟嘟声。
楚南合上电话,紧了紧裤腰带。又要跟着黎老爷子厮杀去了,你说这父子俩的,非要往死了较劲,上辈子是造下什么孽哟!
黎诡知道,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不多,那个在普通老百姓认为的高高在上的地位上,事有捷径一说,可这捷径是悬在崖壁之间的钢丝上,稍一不注意就摔得粉身碎骨。他是能借助黎老爷子的关系,得到一些便利,可是这些便利,是他每一次的低头。那种把自尊狠狠压抑卑躬屈膝挤压脾脏的难受劲儿也只能靠李牧来抚平。
李牧从来不知道黎诡的打算,要是他知道,肯定不会同意,或者他会用自己的离开,让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有所缓冲。这种事情他做的出来。
白多出来的日子,李牧似乎都是一种奉献的感情。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别人身上,当然大部分还在他黎诡身上。留在李牧他自己身上的关心,很少很少,微乎及微。所以,他只能更多的去观察李牧的心思,然后知道他需要什么。
……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之,每个人都没有能力阻止离别的到来。
他们带着高高的学士帽,摆着各种各样的*造型,也只为这青春燃烧了这最后一把的火焰。
篮球场上的最后一次比赛,教室里的最后一次铃声,食堂里的最后一顿史上最便宜又难吃的饭菜,这些无论是欢乐的还是痛苦的回忆就这么终结了。
毕业日也叫做失恋日。文艺点的说法就是,我们跟大学的恋爱结束了,以后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美好。而更多的是指,那些曾经约定未来的情侣一律像约好了似的,结束了他们有生以来最纯洁的爱情。
宋辉噙着烟,看着韩冬红肿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抬起自己的手臂。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这么多年。难道你对我的不算是真心吗?”韩冬说着,却没有得到宋辉的一句辩解,“我知道,你早就心不在焉了。宋辉,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说完,小裙摆一飘,离开了。
宋辉靠着小树林不是特别挺拔的树干,一根接着一根。跟韩冬,那是几年前就已经预料到的,韩冬是很美好,有着一般女孩子的温柔,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哪儿不对,大概是因为,少了像李牧的一些东西。有的时候他的想法非常疯狂,想找个女人跟李牧生个像他的闺女,他一准就娶了。
何涛冲着电话吼了半天,让他去三院检查检查,顺便吃药。宋辉道,是啊,他这是有病了,神经病。跟他大哥一样,被一个人绑住了,那就是一生。半点都没带错的,宋家的人都是死心眼。这个时候,他就分外嫉妒自己老爹,娶了自己喜欢的人,还生了俩帅气别扭的儿子。
何涛掏着耳朵,“你这自夸还真不带脸红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不管怎么样,宋辉的爱情结束了,他的未来方向仍旧在摸索中,宋家老爹直接说,让宋辉继承他的衣钵,可宋辉不愿意。他不愿意承接那些已得的财富跟地位,他想自己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虽然这个决定让他日后吃了不少苦,可真还得了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宝贝。
黎诡在临毕业的时候带李牧参观了他待了四年的校园。
李牧第一次见到了,没有自己的身边的黎诡是什么模样。
他没穿那傻里傻气的学士服,只是寻常的便服,不过穿的还真是一丝不苟。黎诡清冷的站在一边,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将眼镜里的冷凝都遮挡住。偶尔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仅仅礼貌似的,没有半点笑容。
李牧看到这样的黎诡,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黎诡这幅样子,大学里头不会有人欺负吧。
后来李牧将这个想法告诉宋辉他们,把他们乐得打跌。
黎诡的视线一转,定在了李牧所在的位置,眼里的冰凝融化了,带了点他本来有的温度,抬起手,冲他招了招。
本来打算他去火车站接人的,可是李牧坚持能自己来。
“我不是三四岁的小朋友!我还去过内蒙古旅游呢,我不会迷路的。”李牧涨红了脸跟电话那头的黎诡解释。
小跑到黎诡身边的李牧,微微喘着气,仰起头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黎诡摸了摸李牧的脸,指腹擦过他的下唇。“行李呢?”
李牧本来笑着的脸一僵,继而转身想追刚才离开的出租车。
黎诡拉住他的胳膊。“别着急,我找人帮忙,记得车牌……没关系,首都司机素质高。”边说边安抚着李牧的情绪。
李牧情绪不高的应着,行李里还有给黎诡的礼物。这次是大意了。
不一会儿,李牧的低落情绪就不见了踪影。眼镜亮晶晶的。能够包容黎诡四年的学校,果然是不同的。
这样级别的学校,他很早以前就想看看。当他还是曾希的时候,他心里的第一志愿就是这所学校,可是成绩不行,在加上选择学校上,他听从了保守的父母的建议,报考了一所中等院校。
他本来以为能进入这种最高学府的人,肯定是那种书呆子型的,可是进了黎诡的宿舍才发现他是错误的。墙壁上那些类似于街头涂鸦的东西,还有各种各样的彩图,微型机器人。别人都说,首都的两所第一学府,盛产疯子。不是有句话说,疯子跟天才只是一墙之隔么?
也只有黎诡的区域是真正的整洁。
黎诡打电话给他的朋友,让他帮忙问问有没有出租车司机报案说有乘客落下了行李。
带李牧参观了下宿舍,就拎着小孩去洗澡去了。黎诡的宿舍不跟宋辉他们的豪华宿舍一样,有单独的洗浴间,所有人都是去校园浴室去洗战斗澡的。李牧还不习惯这种跟打仗似的洗澡方式,不好幸好来之前就洗过,现在只是把汗冲干净就好了。
半上午的澡堂人还不多,水也不是很热,幸好是夏天,不然准得感冒。李牧很少来公共澡堂,因为本身性向的问题,他还真怕自己冲动之下,有什么尴尬的反应。不过,黎诡想的周到,拿块半大的浴巾遮住了各自下半身。
“水温还受得住吗?”
“嗯。”李牧弓着背,任黎诡在他的背上擦来擦去。“我跟爸妈说了,毕业之后来这里找工作。”
“嗯。”
“我知道这里的房价很高,我有查一些资料,我们可以租一个小点的公寓。要带厨房的,不过市中心的租金都很高,不然,我们先住的远一些,等到工作稳定了,有了积蓄,再换个大点的。”
“嗯。”黎诡认真应着,手指扶着李牧的腰侧,另一只手却不受控制的游曳在李牧光滑的皮肤上,李牧身上的体毛不是很旺盛,也许是生活规律的缘故,他的皮肤很少出痘,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指尖偶尔擦过李牧的腋下,放在腰上的手就会感觉到他身体的骤然紧绷。
黎诡倒还不会在这种公共场合去调戏李牧,李牧的身体敏感禁不起挑逗,哪怕一个轻微的碰触,李牧也能脸红心跳半天,特别是在彼此□相对的时候。
“水不是很热,别淋那么久。简单洗洗就好。”黎诡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李牧话匣子被那一碰给关上了。接过毛巾,简单了擦了擦,就说洗好了。“我帮你擦擦后背。”
黎诡摇了摇头,“不用,我没出多少汗,你先出去穿衣服吧。”他开始不信任自己的定力,特别是看到李牧胸前的两颗小豆豆在眼前晃的时候。
李牧出去后,黎诡去凉水管那里冲了会儿才敢出去。